27.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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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那么一句，可当时看着林音那满眼的落寞，鬼使神差的就说了。

“真是疯了……”

他嘀咕一句，很快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他大约是把林音当成妹妹了，所以才会生出几分怜惜来，这没什么不好，她本就是林玉卿的妹妹，自己这般也算是尽一个姐夫的责任，日后若是能遇见一个适合林音的人，他会好生置办一份嫁妆，送她出嫁。

他说服了自己，大步往明德堂去了。

寿宴摆在盛华阁，可宾客中的女眷们会先去拜见老夫人，林夫人此时应当也在。

但那么多女眷在，他是不好直接进去的，要先隔着门问候一声，等年轻姑娘们都回避了他才好进去与众位命妇见礼，再等女眷们给他回礼，这才能和和老夫人说几句话。

实在是繁琐又麻烦，可他还是得去。

进门前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抓着袖子去擦额头上的汗，擦到一半才想起来出门前林音给了他一块帕子，说是让他擦脸的，他连忙取出来擦了下，可下一瞬一股辛辣却直冲眼睛，饶是他铁骨铮铮，素来流血不流汗，这一刻眼前也控制不住的糊了。

“这帕子怎么回事？”

他没敢再用，拿下来嗅了嗅，这才闻见了葱汁的味道。

这丫头，怕不是在厨房的时候把这帕子落在葱堆里了，他完全没往旁处想，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便抬脚进了明德堂的大门。

有说话声隔着正房的帘子传出来，其中一道颇为耳熟，似是林玉卿，也不知道这是在和谁说笑，笑声十分清脆，也并没有传说中的病弱。

箫钰听得有些愣神，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出了林音方才那个落寞牵强的笑。

他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甩了甩头没再想下去，林音还嘱咐过他不要在这里多呆，先前因为他迟迟没回，所以林音只能去请了族中的几位叔伯来招男宾，现在他回府了，自然要尽快过去全了礼数才好。

他想着上前两步隔着帘子开口：“祖母，孙子来给您请安。”

箫老夫人耳朵还很好用，立刻就有了回应：“是长生来了，他姨母也在，让他进来见礼吧。”

这是吩咐丫头的，箫钰耳力好，先一步听见了，可有人却比他听得更清楚。

林夫人就在箫老夫人下首右手边第三把椅子上坐着，自然听得清老人家的话，见这种时候唯有自己被特意提起，眼底顿时闪过得意。

旁人不敢说，可箫钰对她一向是十分尊敬的，所以今天就算在座多的是人诰命品阶比她高，可她还是坐在离着箫老夫人很近的位置。

“老夫人这话说得，箫将军是栋梁之材，妾身一个小小五品诰命，哪敢让他见礼。”

箫老夫人不大喜欢这林夫人，尤其是在林家将婚事一推再推之后，可当着旁人的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所以她仍旧耐着性子笑了笑：“他就是官做得再高，也得喊你一声姨母，逢年过节也得去你家送节礼，你自然担得起。”

林夫人被这话说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一时便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猖狂，开口接了话茬：“要说长生这孩子，真的是懂礼数得很，回回去都要好生拜见我们夫妇，偶尔不巧遇见人不在，就算是有天大的要紧事等着做，也得先见了我们再说。

这话看着是在称赞箫钰，可在座众人都是人精，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林夫人这是在利用箫钰来抬她自己的身份。

箫老夫人听得心里不痛快，见年轻姑娘们回避的差不多了，便抬了抬手示意让人进来，丫头连忙小跑着出去传话了。

不多时门口的蛇皮帘子就被撩开，箫钰抬脚走了进来，那高大的影子一出现就将原本宽敞明亮的正厅衬得低矮压抑了起来。

可命妇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箫钰一进门她们就瞧见了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先前门口的闹剧她们许多人都是围观过的，此时再见他这幅样子，心里顿时生了猜测。

但众人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与箫钰见礼。

众人这么一起身，便衬得坐着的林夫人十分显眼。

侍郎夫人侧头看了一眼，她是三品诰命，虽然按品阶是不比箫钰这三品将军低的，可即便是同级这种时候坐着也太过失礼，何况林夫人还只是个五品……哪怕她是箫钰的长辈，可这么多三品四品都站起来了，你一个五品还坐着，像话吗？

故而她看过去的目光多少都带了些不满，林夫人有所察觉，却并不打算顺从，她低头一笑，看似十分歉疚：“真是失礼了，可这长生啊素来不许我与他见外，待会若是瞧见我这般拘谨，怕是要生气。”

侍郎夫人心里看不惯她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却也只是哼笑一声扭开了头。

其实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林夫人也是不想得罪人的，可今天她带着林玉卿一进门，就瞧见这些夫人们都带了自家适龄的姑娘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想抢她林家的姻缘啊！

这种时候她自然顾不得与命妇们交好，而是选择了示威，她们心里再怎么瞧不上箫钰是个莽夫，可他也是实打实的有权势有地位的，这种金龟婿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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