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李家小楼(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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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随风生长，而其他看到王婉“惨状”的玩家们，反倒生不出什么嫉妒心理，更多的是对许蓁蓁敬而远之。

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进天灾，可许蓁蓁却轻轻松松把所有人甩到了起跑线以外。演npc骗过所有人的是她，饲养会“狮吼功”的狗的是她，把王婉吓趴的鬼东西也是从她身上跑出来的，谁知道她本人还藏着什么“绝技”？！

总之，他们自认比本事大不过柏彦，比关系亲厚赢不了李尔，不想死的难看，还是离这位大小姐远一点吧！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许蓁蓁多少也猜出几分，但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拍了拍手，把手里碎裂的镜子扔掉后，饶有兴致道：“我的好妹妹，你终于舍得出来啦，刚才还想背着姐姐逃跑，这会儿又愿意替姐姐挡针了？瞧瞧你干的好事吧，如果没有姐姐我，咱俩今天就一起和妈妈同归于尽吧。”

被她叫做“妹妹”的异形闷闷道：“同归于尽有什么不好，只要报的了仇。”

“不好，‘我’的心愿是让妹妹好好活着。”许蓁蓁斩钉截铁道。

异形“妹妹”那张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它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扭捏道：“什么嘛，这种话怎么能脱口而出呢，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吃这一套……”

但它又想到许蓁蓁特意在兜里藏了一面镜子，如果没有那面镜子，它不是直接被管家那一刀送走，就是沦为李夫人仪式的新祭品，不仅报不了仇，还要眼巴巴看着仇人达成心愿。想到这儿，它嘟囔了一句：“好吧好吧，我要真是你妹妹，似乎也不错。”

“你小声嘀咕些什么呢？”许蓁蓁没有听见它的后半句话，她看着对方愈加透明的身体，伸出双手作拥抱状：“好啦，回来吧，再继续暴露在外面，你就可以直接被超度了。虽然你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故意混淆我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又不打一声招呼的上我的身，屡屡给我制造困难，但你毕竟是我的半身，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

李尔听的一头黑线，大小姐你确定自己不是在阴阳怪气吗？

“妹妹”却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说完这句话，她再次附上大小姐的躯壳，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主动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旁观了这一切的柳奕，语气凝重：“大小姐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真的只是十年前被李夫人当做祭品的妹妹吗？它刚才对王婉的攻击……”只有邪神这种不可名状之物，才会看上一眼，便使人精神错乱，san值狂掉。

“只是一个王婉……”柏彦沉吟良久，摇了摇头：“如果它是邪神，在场所有人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吗？”

柳奕：“那要怎么解释它拥有的那种力量？”

“你别忘了，‘妹妹’曾经做过邪神的祭品，它和邪神间的距离说不定只是咫尺之遥，所以，它被邪神力量污染的最严重。”

这种污染的力量，可以扭曲普通人的神智、放大人的黑暗面，却也可以成为狂信徒的“神柄”。

李夫人以为自己是被祂选中的代行者，其实，她不过刚好“窃取”了祂的力量。“妹妹”同样，当它感受到威胁时，它也可以发挥出和邪神相当的威力。

“那大小姐岂不是很危险，‘妹妹’如果反水，大小姐怎么可能敌得过……”柳奕突然住了口，回想一下大小姐在这个副本里的各种骚操作，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柏彦眼里透出几分笑意，许蓁蓁会没有想到这点吗，他看着她倒不会。这个新仪式，根本不是她嘴上说的“是献祭了李家的财运”，要柏彦说，新仪式吸取了污染物身上的黑色雾气，分明更像是“献祭了邪神的力量”。

献祭邪神的力量“喂养”另一个邪神，可以，这很许蓁蓁。

*

“对不起……”一个略显陌生的微弱声音低低响起。

众人讶异发现，这个摇摇欲坠的声音竟来自被他们忽视的李夫人。此刻，对方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若隐若现到随时可能消失的地步，可她还是坚持着对许蓁蓁说：“对不起，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李夫人残留的母性似乎终于露了头，她温柔地注视着许蓁蓁，又像是透过她，看着那个许久未见的女儿：“是妈妈的错啊……”

这句话说完，李夫人便带着释然的微笑消失了。

许蓁蓁默然半晌，半是叹息半是遗憾道：“这话，你说的太晚了……”

有人颤巍巍道：“李夫人这次是真死了吗？她不会再复活吧。”

一片沉默中，许蓁蓁摇了摇头：“不会哦，一切都结束了。”

李尔回想起那些消失在光圈外的“人影”，又看着倒在地上的管家和仆人，若有所悟：“那些污染物是被……”

许蓁蓁竖起一根指头，做出了“嘘”的口型。

李尔了然的闭上了嘴，但心里实在好奇，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柏彦看着比自己预想中留存的还要多的玩家人数，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许蓁蓁，那么等他们发现李夫人是不死的boss，只要李夫人的力量源泉不消，他们就无法通过杀死boss的方法结束副本，玩家无法脱出天灾，恐怕都将沦为邪神的祭品。

更何况……柏彦怀疑，潜在的boss其实不止一个，“妹妹”拥有的可怕能量，无疑也是boss级别的人物。再加上李夫人重启召唤仪式，如果邪神，不，哪怕一个邪神化身成功降临，他们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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