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微微拉开一点窗帘，有些不适应地看着微亮的光芒落尽漆黑的房间，元凉墨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突然的举动了。

然而在听见下方隐隐传来的笑声时，她搭在窗帘上的手，还是默默地收了回去。透过窗户，元凉墨看着那个孩子活力四射地蹦蹦跳跳着，漆黑的瞳眸渐渐浮现出一丝涟漪。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凌卿音玩了多久，她就盯了多久。

直到凌卿音终于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正巧对上她的视线，然后神情一派天真烂漫地，仰头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唰。

窗帘被蓦地拉上，房间又重新归回熟悉的黑暗。明明应该感到安逸，然而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个孩子对自己信赖的笑容。元凉墨食指微动，心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还在仰头望着那扇已经紧紧拉上窗帘的窗户的凌卿音，不由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脑袋上也具现化地浮现出两只耷拉着的毛茸茸的猫耳。

“姐姐，不喜欢，音音？”

第一次遇见这样对自己冷漠的小姐姐，凌卿音皱着小眉毛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可是小姐姐，明明是想跟自己一起玩的呀？为什么不理她呢？

懵懂的小团子虽然不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却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元凉墨内心的渴望。

“音音，怎么了这是？”

程瑾颜刚走到花园，便看见了自家小团子蹲在地上，两只小胖手捧着脸颊难得一脸忧郁的模样，不待思索顿时心疼地快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后面落下两步的柳可欣看着好友柔和的脸色，微微一怔不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可是以前那个被称为心狠手辣，冷酷强硬的程氏总裁啊，谁又能想到在女儿面前是这个模样？

“小姐姐，不说话，音音，不开心……”凌卿音搂着妈妈脖子委屈地“告状”，小奶音软绵绵的显得可爱又可怜。

不说话的小姐姐？

程瑾颜突然挑起了眉，不由抱着她转过了身。而也同样想到什么的柳可欣，不由突然睁大了眼睛，无声向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女佣询问着。

女佣紧张地攥了下裙角，还是低声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果然，是凉墨！自从那件事后再也没有流露过情绪的凉墨！

柳可欣突然捂住了脸，激动地险些喜极而泣。

元凉墨啊……

程瑾颜皱了皱眉，可能是也有了女儿，想到关于这个未来身为天之骄子，被外界称为“暴君”的傲慢狠戾的元家家主，就不由有些心软。

她也是在与可欣成为朋友后，才了解了元家的这些隐秘的。

当初第一顺位继承人元温白死后，身为第二顺位继承人同样被绑架的元凉墨，据说在亲眼目睹大哥死亡后，还被关在黑暗角落与尸体共处了三天三夜。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元凉墨不仅没有像绑架者所想的那样怀着饥饿与惊恐死去，反而凭着骨子里的狠性熬了过来，却因此变得孤僻偏执。

如果是音音……

程瑾颜心都被揪成了一团，不敢想象地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头顶。

“妈妈？”

不知发生了什么，凌卿音歪头不解地看着她。卷翘的睫毛纤长浓密，那双晶绿的葡萄眼纯净而剔透，圆滚滚的透着一种猫咪般的好奇。

程瑾颜努力抑制住心中那些糟糕的幻想，温柔地摸了摸小团子的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很久都没有见音音，想音音了。”

凌卿音最爱听这种话了，顿时喜笑颜开地咧开了嘴，鼓着婴儿肥奶声奶气地道，“我，我也想麻麻！”

一旁偷偷低头看了下手表的女佣:“……”嗯，她大概该换个表了。

“音，音音，我，柳姨带你去找小姐姐好不好？！你帮柳姨把凉墨拉出来，凉墨她……”

而这边终于回过神来的柳可欣，几乎是用扑的方式去抓住了凌卿音的手，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带着泣意的语气甚至接近于乞求。

程瑾颜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可欣，你冷静……”

“小姐姐？”

听到这个词，凌卿音顿时竖起了耳朵。只见她扭头看了看无声流着泪的柳可欣，又仰头看了看那扇还紧紧关着的窗户，有些不开心地撅了噘嘴，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眼睛亮亮地举高了手。

“要去！音音，找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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