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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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间北沙的消息都是通过麦客传递，有这帮麦客坐镇，又有水井和新种子在前，北沙居民也没有生出幺蛾子，相反，随着地里作物茁壮生长，人们内心的希望之树也生根发芽。

杨清文这次一到城门口，就被人认了出来，头上包着头巾的妇人指着马车惊喜叫出声来：“大家快看，杨菩萨来了！”

马车里的杨清文神情一顿：怎么三个月不见，她成菩萨了？

热情的居民可不管杨清文心里想什么，他们见了马车，十分热情地围上来，有要给马儿喂粮草的，有要给杨清文牵马的，甚至还有妇人要给杨清文捶腿，吓得她不得不掀开车帘对众人再三致谢婉拒，总算才越过热情的人们前往沈家。

沈家也不像之前一样将杨清文拒之门外，相反，一众下仆站得整整齐齐，在门口迎宾，沈栋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呀，杨小姐，您可总算是来了！我们等了几个月，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等你来看我们地里的收成呢！”

杨清文客客气气点头微笑示意：“我也正为此事而来。”

再三挽留用饭，杨清文都婉拒后，沈栋才亲自领着杨清文前去地里田间，地里也是一派热火朝天，农民们在地头埋头苦干，个个累得满头大汗，但脸上都挂着幸福憧憬的笑容。

“杨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若不是你给我们提供这些良种，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收成！”

沈栋说这话的时候，打量杨清文的脸色，见她眉眼含笑，这才求道：“说来惭愧，杨小姐当时给我的种子，我对杨小姐心存怀疑，并未完全播下去，我家地里的收成，也不如小姐这些地，所以……今次小姐前来，能否多给我些良种？”

见杨清文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沈栋浑身一凛，原本的小心思也烟消云散，老老实实保证：“小姐放心，我绝不白拿小姐的，这些良种，我愿意花钱来买！”

杨清文却不置可否，她的目光投向正在劳作的人们，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沈老爷，先前我提的要求里，包括让居民从你那口井中打水，你做到了吗？”

沈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干笑两声：“呵呵，呵呵，小姐说的话，我自然不敢不听，只是有些人贪心不足，打了水还要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我也只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少女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杨清文不再说话，但沈栋却已经觉得面皮抽疼，他一开始没把杨清文说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杨清文是歪打正着掘出水源，居民们要打水，都被他赶走，还命令家丁日夜守着水井，不让任何人靠近，便是和沈家关系亲近之人，也只能高价买水。

久而久之，居民们便只能前往杨清文的田间碰碰运气，这里的麦客以大头为首，大头还专门回了一趟灵芝告知此事，得了杨清文的首肯后，开放此地水井供百姓使用。

思绪收回，杨清文对沈栋的做法并不意外，人都是利己的，只是危急关头，沈栋的做法让她剔除了与沈栋深度合作的念头。

她在外面话并不多，沈栋惴惴不安地陪着，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些良种，等杨清文问起出售石膏之事，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倒出来：“如今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难做！我们原本还能继续往北边卖些货，可现如今，除了荆州，旁的豫州之类，根本没有生意可做！再继续下去，恐怕我们也只能同湘州粤州做生意……”

杨清文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掩去面上神色：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按照原身记忆，天子所在之地乃是京城，远在冀州之上，北胡挥师南下，辽州冀州责无旁贷，担负起拱卫京城的重任，按说不会波及到豫州才是。可现如今连豫州的生意都做不起来，可见要么是豫州人力物力都被抽调去抗胡，要么——

舌尖的清茶越发苦涩，杨清文眼眸中闪过凝重之色，最坏的可能，便是胡人已经攻破辽州冀州，在豫州地界肆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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