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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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力气就少说废话！”在他对面，一个中年汉子脸涨的通红，使出了全身气力堵住门，骂道，“都什么时候还说丧气话！”

“咚！”

然而如影随形的撞击声就好像是催命符一样，青年觉得自己光是挡在门上，就被那一阵阵的冲击力晃得五脏都移了位，心里的绝望也就越发蔓延开来：“不是我要说丧气话，实在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青年想到这些年来北胡人的凶名，吓得腿软，也不顾身边其他人的阻拦，嚷嚷起来：“他们打下上京都没用多久，何况打下我们荆州？我们这样的小地方，要是拼死阻拦，惹怒了他们，说不定他们打进来，就会屠城！”

屠城是青年脑海里面最恐怖的词，而此刻，他成功把这样的恐怖传递给了其余人。

无声的畏惧在众人之间散开，像是看不见的寒意爬上了每个人的身体，消解了他们的力气。

就连领头的中年汉子也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振奋士气。

然而这时候却不知人群里面谁开口说了句：“可是，灵芝和北沙就守得住，我们凭什么守不住？”

这道声音来自于一个还有些瘦弱的男孩，看起来也才十六七的样子，一身的精瘦，按说就这体格不该上前线，可他也还是义无反顾和其余人一起挡在了摇摇欲坠的城门前。

此刻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青年，满眼的不服气。

那青年却好像听到了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嗤了一声：“对上蛮子，连陛下亲自坐镇的京都都守不住，凭什么灵芝和北沙能守住？你做梦吧！”

男孩瞪圆了眼睛，努力想找到理由，但找来找去，他最终还是大声说：“因为灵芝有菩萨坐镇！”

这话一出，像寒气一样不断蔓延的恐惧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阻隔住。

青年也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人还紧紧贴在城门上，被凶猛的攻势撞得一口血吐出来，然而他的笑声却依旧没有停止：“菩萨？真要是有菩萨，为什么不来救我们？要是她来救我们，我就信了这世上有菩萨！”

听着青年话里毫不掩饰的轻视质疑，男孩气得不行，但他却无法再说些什么来改变对方的看法，蛮子的攻势无比猛烈，还用有些生疏的大盛话高声叫嚷：“你们这群小东西，快点儿滚出来投降吧，我们大王还能饶了你们！”

“你们要是再不开城门，等我们进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或是引诱或是威胁的话语，在蛮子粗厚嗓音中显得更加吓人，挡在城门前的人们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恐惧之色，仿佛已经预见了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

青年甚至听见身边已经有小小的祈祷声：“求求菩萨救救我们……”

细微的祈祷声，让青年脸上嘲讽的笑更明显：“哪有菩萨？我看根本就没有菩萨——”

“灵芝来援！灵芝来援！”

青年的话被从后方追上来的呼喊声盖过，他听着被长风送来的声音，连被撞击的疼痛都忘记了，难以置信问：“我好像听见……”

男孩的眼睛一亮，冲着大伙儿喊道：“是菩萨派人来了！菩萨来救我们了！”

人的力量在见到希望后，会被无限放大，眼下的阳县便是如此。

将领眼看着城门的裂缝越来越大，守城大盛人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落，满以为攻破城门就在这一时半刻，却不料听见成立传来一阵欢天喜地的声音，这些精疲力尽的阳县人就跟喝了药一样又充满了劲儿，硬生生把已经倾斜了一些的城门给顶回来了！

“你们都没吃饭吗！继续撞门！”将领在后方大声发号施令，前方的士兵们也很是无奈，明明看见胜利曙光就在眼前，对方却突然把优势全都抢了回去，这样的反差对北胡人的士气同样也是不小的打击。

“豆子，怎么是你回来？其他人呢？”

一开始的狂喜过后，被兴奋情绪感染，阳县人一鼓作气重新把城门稳住，可等看清出来人之后，他们从狂喜渐渐转成了疑惑，疑惑后面又有些不安：“菩萨派来的人，就这么些吗？”

不是他们想要冒犯菩萨，实在是，就这么点儿人，能顶什么用啊？

豆子一行人却没空理会，他们行色匆匆，身上背着个半人高的包裹，一来就直接往城墙上去，根本来不及和同乡多说，只丢下一句：“杨小姐给了我们守城的武器，我们一定能行！”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