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梦魇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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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调的灯光悬在眼前，一圈圈光晕在视线中变得模糊，时而又清晰。

“塞拉菲尔——我的小男孩……”

一双深邃的蓝眼睛占据了视线的绝大部分，他知道这双蓝色眼睛一直陪着自己。

“爸—爸—”

他看到自己坐在男人怀里，对方耐心地，一个词一个词地教他说话，带着俄罗斯口音的英语——他还记得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弹舌，那时他不懂这个世界，他只知道有个人这样陪着自己。

“爸——爸——，爸爸。”

简单的单词在他口中称得上晦涩，他艰难地模仿着男人的发音，终于得到了对方温柔的抚摸。

他全心全意地依偎在精瘦的胸膛前，在这片银白色的世界里——他只有爸爸。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头发逐渐花白，可精神依旧抖擞，变得只有眼尾的几道细纹。

“杀了它，塞拉菲尔——向我证明你是有用的。”

穿着白大衣的男人和其他几位研究人员站在玻璃窗后，他眼中是不可违背的威严。

一条瘦小的幼犬趴在铁笼子里，像是发觉了男孩的目光。

种在基因里的——天生就有爱上人类的能力，它朝塞拉菲尔欢快地摇着尾巴，发出撒娇的哼唧声。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这个——只在书本上见过的小东西，湿漉漉的舌头开始舔舐他的指尖，塞拉菲尔被吓了一跳，接着是无限喜欢。

“杀了它！”

“不——我不能……”

他恳求地回头望向男人，湛蓝色的眼眸里布满雾气，他知道对方是不能违背的，可是他想试一试。

“不要让我失望。”

男人的表情像机器人一样变得空白，冷漠地注视着他。

雾气终于凝结为实质，塞拉菲尔啜泣着，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要——爸爸！”

他被两个壮实的护工拖着胳膊带离实验室，他眼睁睁地看着——幼犬被男人举在空中，弱小的它无力挣扎，最后一口气息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