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泠仪身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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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2日，深夜，天空下着小雨。

楚子航躺在窗下的床上，躺在黑暗里，夜风湿润微凉。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珐琅吊灯，目光是深海般的沉静。

他同往常一样，脑海中回忆着那个雨夜的细节，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忘记。然后起身，在床头柜子上架起的日历中找到今天的日期，在上面画上x。

距离上一次的自由一日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同样的，他失去泠仪也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

日历本上被他画满了x，楚子航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记住泠仪，就好像她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他从《脑科学导论》那门课上知道人的记忆是靠不住的，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时间过去，渐渐地他会零星忘记点什么，然后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他不愿意忘记，也不可以忘记......

如同某个雨夜他带着泠仪走出帝高，那时她赤裸着双脚站在宽阔无人的柏油马路上，浑身狼狈不堪，面容凄厉而狰狞的对他说：“楚子航，我要你记住我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女人，她内心阴暗，眼神晦涩，冰冷沉默的像是一块石头。

如同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蛇，瞪着黄金色狰狞的瞳孔，要将一切给予她伤害的人残忍绞死。

所以他不能忘记她，他怕她会难过......

他们相遇了很多年了，可相知却只有短短的两年。然后他才明白，这个人的内心是那么的孤寂，孤独得只要有一点点的光明，就死死攥在手里不放。

他在心中发誓了无数次要永远记住她，然而有关泠仪的一切就像是握在手中的细沙，从他的指缝中一点点溜走，在他的记忆中慢慢失了色彩，变得支离破碎。

如同有某种巨大的力量，要将她存在过的痕迹一一抹去。

但今天不太一样。

如同久行在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绿洲一样，那些曾经属于他和泠仪的过往竟变得鲜活起来，蜂拥般充斥在他的脑海，提醒着他，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窗外雷声忽然大作，他放下笔，望向窗外漂泊的大雨。

泠仪，你在哪呢......

-

美国卡塞尔学院本部，控制室

古德里安，施耐德，曼施坦因三位教授齐聚在中央控制室中，表情严肃。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接到了来自中国的最新消息，一份经由s级学生路明非和b007号专员运输的资料在中国失窃。

最后进来的古德里安在得知这一信息的时候几乎要用头撞墙：“为什么路明非会有秘密资料？暑假过了他才二年级！他还没有执行任务的权限！”

“他被分配了一项临时任务，在暑假下学期开始前把一份资料从中国带回学院本部。按常规，经过二年级的几门必修课程后，他才有资格出任务。这是一次例外，或者意外。分配任务是由诺玛做的，不是我，诺玛分配任务符合学院的章程。”施耐德说，“但是他在和中国的执行部专员b007见面的时候，意外事故，b007死了，混乱中资料遗失。”

“分配给他这项任务是根据校长的意见，校长认为对s级应该给予更多的锻炼机会，这项任务的级别被定为#039;c#039;，难度仅仅是初级，所以被分配给路明非。”诺玛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在这所学院里这部人格化的中央电脑无处不在，任何一部扩音器都可以是她的嘴。

“携带物品返校的难度确实不高，可是物品的级别”施耐德低声说，“现在不是追究任务分配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解决问题，这件物品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曼施坦因，“这是那份物品的档案。”

曼施坦因第一眼看到档案正面暗红色的印章，吸了一口冷气，印章石一条巨蛇头衔尾围绕成圈，鳞片宛然，中间是粗黑体的两个字母，“ss”

竟然是双s级别......

“怎么才能找回来？”古德里安问。

“出了那么大的事，甚至有执行部专员死了，不会只是单纯的意外，而且我们手中没有任何的资料，根本就是……”施耐德说。

“就像中国话说，‘耗子拖王八，无处下嘴’。”古德里安接道。

“好了，现在不是练习中文的时候！”施耐德说，“路明非的经验没法处理类似的事，必须增派新的专员，我的人选是楚子航，他也在中国过暑假，根据上次他提交的日常报告来看，他所在的位置距离路明非只有不到20公里。”

“只有楚子航一人？”曼施坦因放下档案，皱眉。

“目前在中国的学员仅此一人，虽然就近的位置还有卡塞尔学院的校工部，但是......。”施耐德顿了顿，“自从一次事件导致楚子航失去了他的搭档后，我就再没找出能够与他搭档的队友。就目前他的状态而言，楚子航只适合单独行动。”

“事件？什么事件？”曼斯坦因有些懵。

倒是古德里安微微愣了一下后，语气迟疑：“你说的，是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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