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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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与青燕坐在门口，远远地望着院门，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青燕心中还藏着气，故意憋着不肯开口，许凌则觉得此时气氛正好，再有人说话便嘈杂无比。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院门，脑中盘算着日后的计划。

阿伊那边一旦传来消息，他立刻假死脱身回大燕，临走前将萧小河铲除是最好不过，若是顺利，趁乱卷走一些机密军报也未尝不可。

回到大燕，与阿伊一齐夺位，到时大举练兵，争取一年之内拿下失去萧小河的大楚。

再之后，便要好好地为娘亲报仇，将这些年欺过、辱过自己的楚人千刀万剐、血债血偿！

这些念头每时每刻都旋绕在许凌的心头，只是它们今日走得却格外的快，许凌盯着大门，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话说到一半便被黑鹰劫走的萧小河上次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本以为处理掉完黑鹰的事儿后，萧小河会折回来继续问他，于是一整天未曾出门，就等着他的消息。

谁曾想那日之后的萧小河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一样，压根忘了自己这一茬。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越想越想要将黑鹰抓过来暴揍一顿。

还有没心没肺的萧小河。

许凌决定日后再也不给他做小馄饨，这么喜欢黑鹰让黑鹰给他做去就是。

青燕偷偷观察着许凌丰富多彩的脸上，默默摇摇头，心道自从嫁进将军府后，殿下的情绪愈发不稳定了。

天道一物克一物，旁时都是许凌克别人，想来如今成了将军府克许凌。

院内风平浪静，连一片叶子都不曾落下，院门紧紧地闭着，门外的风难以闯入丝毫。

*

本朝科举之制与前朝迥异，仅分良试、会试、殿试三级，各级连考，三试统一设考在京，如今算算日子，各地考生估摸着已然入京等待开考。

邢长玉与邢夫人已商量妥当，为不被暴露只取举人之名不再上考，萧天启到时会被锁在萧府，以防出入被人瞧见。

科考对于邢长玉来说并非值得激动的事儿，可一想到这件事还和自己与萧尘儿的婚事挂着钩，心中竟也生了几许激动向往。

邢夫人皱着眉头，嘴上念叨不休：“这几年长玉读书也较之前懈怠了不少，我昨日听下人闲话，此次大举陛下重视至极，多少人都盯上了这次机会打算一展抱负。”

“马家十三郎，自幼聪慧，太后娘娘都夸赞过的大才子，云成金家的小公子，才冠江南，听闻这次也回京赶考，还有柳家邵家齐家那些个出过大儒的书香门第，全都虎视眈眈，长玉这些日子可要好好温习，免得出了意外。”

邢夫人生怕自己宝贝儿子的前途出了半点差错，极力渲染着此次科举竞争之激烈，难度之洪大。

“夫人放心好了，马十三年少之时得太后盛赞，如今多年过去也未曾有什么作品流出，云公子素有才名不假，花丛雅名更胜一筹，世家子弟多纨绔，长玉平时与他们结交，其中弯绕自然明白。”邢长玉慢声劝慰着焦虑不已的邢夫人。

邢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几分，听他这话忍不住笑道：“照你这么说，可无人比我们长玉厉害了。”

邢长玉又摇摇头道：“这可非也。”

“此次大举不设限，凡是家世清白的，家中非戴罪、非商贾、非流民的皆可参与，保不准平民之日亦有大才者。”

“我倒不如此想，罢了，反正只要将良试过去我便知足，不过这良试也要刷掉八成人……”

邢长玉失笑起身，对着邢夫人又行了一礼：“夫人的意思长玉明白了，长玉这就去好好温习，保证那日不出岔子。”

邢夫人将微微前倾的身子靠了回去，眼角和嘴一起笑着：“好，天启若能有长玉这般懂事，真是死也瞑目啊。”

*

陈家村与京城离得虽近，到底是有着一段距离，陈元一将自己东西收拾好，尤其是将那本古书小心翼翼地装进了最里层，便起身前往京城住店。

刚一出门，他怔在原地，门口围着一堆人，都是平日里乡亲邻居，二丫站在最前头眼泪汪汪地瞧着他。

二丫娘见陈元一来了，忙上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钱袋子塞到了他手中，不容反抗地死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