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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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成班采用一个小时的教学时间，中途休息20分钟，早上五节课下午四节课，中午休息一个小时，晚上不上课，骆清逸是有和班上的人搞好关系的想法，想着下课的时候和大家聊聊，搞好关系什么的。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他高涨的热情、满满的信心，在这一个小时里被学生们冷漠的面容和教室僵硬的氛围消耗殆尽。

才第一天呢，不着急。他在心里想着，所以虽然觉得疲惫，但是心情还算轻松。想着课间休息回办公室去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于是趁着一大群人出门的时候，他冲着卫煊打了声招呼，谁知道卫煊下一秒就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骆清逸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了笑：“刚刚谢谢了。”

卫煊的小动为他缓解了不少尴尬，所有的教学过程都不可能是老师一个人唱独角戏，尽管他在准备教案的时候已经删掉了很多互动情节，可是一进教室门看着一个个大佬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他还是有些紧张。

“刚刚讲得很好。”

卫煊有心激励一下他，但是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才三选一般蹦出一句，其他的都往回咽了，“很生动。”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自己是听懂了，而且真情实感地觉得骆清逸讲得十分好。

“谢谢。”

听见有人肯定自己的成果，骆清逸笑得眯起了眼睛，“其实我问过接手过速成班的前辈们，心里有准备了，大部分参与速成班的人在毕业的时候听、说都不会有太大问题，也是难为一些年纪大的叔叔伯伯来听我这个小辈的课，他们都劝过我要放宽心，毕竟五年只是他们生命中很短暂的时光，五年过去，走出地球，华夏语也就不管用了。”

卫煊看着他自己就已经给自己打了气，原本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他半蹲下来靠近沙发上的骆清逸：“你可得好好教，”他说，“等换防期满离开了地球，这门课可是连网络视频都找不到。”

“你……”

“我妈妈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她并没有远离我，母亲从小就会告诉我很多有关她的事，她的国家，在我的记忆力，也隐约有着小时候和她一起在地球上生活的印象，”这是卫煊第一次和他谈起他过世的妈妈与现在的母亲，比起人们口传得情节妖异的夺爱内容，卫煊对现在的卡利斯夫人是带着尊重与亲近的，而且卡利斯夫人也不是一味地避开已逝的好友，反倒是在年幼的卫煊心里早早就种下了一颗想念生母的种子，这个离开战场之后渐渐放松下来的青年，在来到华夏这么久之后，渐渐触景生情了，“我想再了解她一些。”

卫煊如今说的卡利斯夫人做的种种亲昵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感叹：“阿姨对你们是真的很好。”

说是当成亲儿子也不为过。

卫煊点点头：“她说，妈妈是她最好的朋友。”

说起自己的继母，卫煊是真的感激和爱戴，一时间话匣子竟然就这么打开，让骆清逸得以听到四起的谣言中的真相。

卫煊的妈妈是卡利斯上将的第一任夫人，出生在地球，二次高考的时候考上首都星的军校，与当时来军校演讲的卡利斯中将相识，婚后与卡利斯中将孕育了两个儿子，长子随父姓，幼子随母姓，可惜卫煊出生的时候帝国与联盟关系恶化，偶有摩擦，当时母子两人还生活在华夏，暗杀多了之后这里就不够安全了，卡利斯上将把母子接回了首都星，可惜的是几年之后卫煊的妈妈还是死在帝国的一次暗杀中。

卫煊的妈妈一死，不知多少人盯上了卡利斯夫人的位置，所有人心知肚明，已经是上将的卡利斯的父母多年前在与星际海盗交战的时候战死，已故的卡利斯夫人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上将常住军部，两个年幼的儿子必须要有母亲的陪伴和照顾。

然而卡利斯夫人的位置最终落到了卫煊妈妈的好友身上，这一位比第一任卡利斯夫人出身更低——不知父母，住在孤儿院，脾气暴躁，学生时代时期经常与人动手。

就是这样一个暴脾气却与卫煊的妈妈成了好朋友，两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然而在卫煊的妈妈与卡利斯上将定情之后甘愿退出，在上将不在家的期间，不知道为卫煊的妈妈挡了多少次算计，卫煊的妈妈死后，她拿着枪指着卡利斯上将逼他娶她：“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我还要爱这两个孩子。”

卡利斯上将最终娶了她。

她确实做到了自己对卡利斯上将的保证，将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保留了卫煊妈妈在家时的种种习惯，经常与两个孩子讲述他们妈妈的事情，说他们的妈妈温柔、勇敢、善良，在她的叙述中，他们的妈妈成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卫煊他哥叛逆期那会儿曾经对她说：“今天有人告诉我，我的妈妈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和我妈妈也没有那么好。”

那是卡利斯夫人第一次对继子冷脸：“她就是最好的，所有人都可以说她不好，你们不能。”

她还告诉卫煊，他妈妈在世的时候常说华夏的文字几个字就能解出好长一段的意思，卫煊的名字就是她留给卫煊的一封信，只可惜那几年联盟动荡，他们也没有条件让卫煊接触他妈妈的母星。

直到现如今战争结束了，卫煊换防到华夏，卡利斯夫人才千叮咛万嘱咐让卫煊好好上课，这样才能更亲近自己的第二故乡。

从小听着妈妈的故事长大的卫煊，将母亲的叮嘱放在了心上，他不愿骆清逸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敷衍了事。

看着卫煊眼底认真的神色，骆清逸觉得自己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教师职业道德要求教师不能放弃任何学生，这些不愿意学的我都不能放弃，你这个好学的好学生我要好好教了。”

他坐直了身体，翻开了自己的教案开始着手改写，“你该回去了啊，下节课好好听课，晚上回去我要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