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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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腰披肩发，半露香肩的香槟色真丝长裙，光滑的丝绸布料，贴出孟秦书曼妙盈盈不经一握的纤腰，裙摆长至脚踝，脚下只穿了白色凉拖，一米七五的身高，她完全撑住了这条华贵的礼服裙。

尤娜最羡慕孟秦书这副好身材，四肢又长又细，比她小时候买的洋娃娃比例都完美。

尤娜在旁夸孟秦书穿上这身好看的和天仙一样，孟秦书却只有在尤娜夸她好看时扯了扯嘴唇，更多时候因不快乐而意兴阑珊。

爱情让人失智，孟秦书一冲动和靳子煜谈起恋爱，一边又要去应对父母安排的‘相亲’，尤娜不知道孟秦书将来是怎么打算的，亦或是说爱情需要点盲目以及蒙头不顾的勇气，孟秦书敢踏出这一步，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孟秦书试完马上去卫生间换回了睡衣套装，她右手臂上挂着礼服裙，关上卫生间门，往自己书桌前走，腿还没碰到椅子，孟秦书空着的手一把拉开椅子，晚礼服被她平铺在桌上，裙子太长，裙摆坠在地上。

尤娜正思索着孟秦书要干嘛，就见孟秦书拿起桌面上的红色美工剪，一剪刀自裙摆侧面往上次‘划拉’剪开，剪到整条裙子的三分之一处才停下，尤娜目测是大腿位置，好好的一条裙子在她手里变成了高开叉不中不洋的旗袍，尤娜现在的表情就是微信里的流汗表情包。

大概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孟秦书轻松展颜，“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尤娜到孟秦书左后方，瞅着裙子，违心地赞；“还挺好看挺性感。”多嘴一问，“是为了靳子煜？”

孟秦书角对角折耐心叠裙子，叠完扭脸回看她说，“高中时我在服装设计和舞蹈中犹豫不决，后来是教导我近十年的舞蹈老师力挺我跳舞，我被她说服了，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自问自答，“老师说我有舞蹈天赋，只要我继续修学下去，将来舞蹈造诣一定高过她，未来我这项一技之长一定能保我衣食无忧。”

“不考研的话还有两年。”孟秦书声音低下来，近似低喃。

捡起地上的袋子，孟秦书将晚礼服放入袋子中，随手塞入书桌下和行李箱挤挨在一块。

尤娜愣愣地，平时口齿伶俐地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等她斟酌好用词，准备开腔，孟秦书已落座，并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已然是没有想在和她聊下去的闲心。

黑色的屏幕中出现孟秦书模糊不明的脸，只一秒，摄像头识别到她的脸，手机自动解锁屏幕点亮。

孟秦书给宋珍珠回了信息。

【妈妈裙子很合适，谢谢妈妈。】

*

后面几天孟秦书没和靳子煜见面，微信常常联系，但都是一问一答，靳子煜问，孟秦书答。

周五的中午，练功房窗外出现了靳子煜，他站在那儿，能用拐杖了说明手伤已痊愈，孟秦书眼睛往靳子煜脸上一掠过，停下热身动作，转身进了更衣室。

练功房里不止有孟秦书一人还有其他人，十多双眼睛齐齐看向靳子煜，都知道孟秦书和靳子煜在恋爱的事情，大家交头接耳地私聊，只有在角落休息的施凝语朝关着那扇门里的孟秦书翻了个白眼。

酷爱运动短装的靳子煜右手握着腋拐中间的把手，左手藏于身后，整幅一碧如洗的天空为他作背景，换好衣服的孟秦书走出来，靳子煜立即站得更直些，外廊下微风习习，未挡住英气浓眉的额发因风拂动，脸上漾出迷人笑容，连眼睛都被染得格外明亮。

窗上出现了好几张脸，里屋的那群人都在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孟秦书视线定格在他藏起左手的半边身子上，靳子煜不再故弄玄虚，拿出自己的左手，他手上握了一束几种品种的花拼成鲜花，手指上还勾着一只浅蓝色礼品袋，袋子长度在五十公分，高度约有二三十公分，和孟秦书昨天收到的晚礼服袋子差不多大小。

“小书送你的礼物。”靳子煜告诉她，复读了几遍的话，当着喜欢的女孩面说出口，声线仍带丝丝颤动

孟秦书接住花和礼品袋，给她送花送礼物的人很多，虽然她一个都没收过，但这样的场景稀松平常，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厌烦，当人物换成时靳子煜时，心绪突然变得很不明朗。

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收到男朋友礼物时捂嘴惊喜，孟秦书脸上绽出一丝浅淡的笑来，“谢谢。”

靳子煜，“晚上一起去吃晚饭有时间吗？”

他说要请她的。

“中午吧，下午的课我不上了，你呢方便吗？”

孟秦书正好有话要对他说。

靳子煜哪有什么方不方便，他病假还没结束。

“我方便。”

两人同行坐上巴士，先在宿舍站台下车，孟秦书去楼上放掉礼物，匆忙下楼，等她出来，本该在宿舍外等她的靳子煜，却是坐在一棵香樟树下的石凳等她。

靳子煜拿起靠在石凳上的腋拐，架在腋窝下，右手一使力，赶在孟秦书上来前站了起来。

“靳子煜，你手伤还没完全好？”

茂密葱郁的枝叶遮天蔽日，金黄的阳光穿透树叶间的缝隙，在两人身上、脸上形成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光斑。

孟秦书盯着他语气和目光一样较真，靳子煜只得实话实说，“早上去医院复查过，恢复得很好，只是要等完全好还需十天半个月。”他露出一贯的笑脸，“医生还说适量运动还能促进恢复。”

孟秦书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打你的人抓到了吗？”

靳子煜，“警方调取监控查处他们逃往了外地，想找难度变大了，但他们会一直找。”

*

吃饭的地点仍是学校对面的商区，孟秦书没想到靳子煜会带她去上次没去成的韩餐店，每家店针对的顾客群体不一样，店内稀稀朗朗五六桌人，只有一桌是年轻人，其它几桌年纪普遍在三十至五十岁左右，可能是附近的住户也有可能是大学老师。

他们的位置在餐厅正中间，正方形的四人桌，正头顶的圆月形状的吊灯洒下银白色的光，灯下两人都白了一个度，两人对视，都从对方澄澈明净的眼瞳里看到了鲜明的自己。

女服务员送上来一本皮革外壳的菜单，靳子煜接到手里，再双手呈递给孟秦书，“小书，你帮我选几道，我没吃过韩餐，不知道哪些菜好吃。”

孟秦书双手接过去，摊开整本菜单，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从前往后翻，余光看到靳子煜两只手在动，孟秦书没抬头不着痕迹地向上掀点眼皮，看到靳子煜左手扣住右手小臂中段，正轻轻按压那个地方，他大抵是以为她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