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龙王说带你看海

半年前。

西流西斯大陆历二九零五年三月初。

末雨帝国解乌北港口。

北港原本只是末雨东边的一个普通港口，从这里出去的人不太多，回来的要么大富，要么只剩船。不过，这海上近些年也算太平些了，不少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想着趁年轻赶紧去海上捞他个几笔。于是，这几百年过去，北港便成了大陆著名的出海港口。

“大叔——！你们是要出海吗——？”

咸湿的海风拂过这个城市，少女清脆的声音在风中被拉的悠长。

正在放绳索的中年大叔听见声音，看了看周边，只有自己一艘船正要出海，于是便回应了她，“哎——是的——小姑娘你要来吗——？”

那少女听到这话，立马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上了船。

等到那姑娘上来了、靠的近了，船夫这才看清她的模样，他发誓，他漂洋过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是真真儿好看。

那少女一副活泼的样子，笑得弯了眼角，“大叔，你怎么啦？”

那大叔被少女轻灵悦耳的声音勾回了魂魄，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豪爽的笑道：“嘿，这不是你这小丫头太好看了吗？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我女儿肯定很羡慕你。”

少女掩嘴笑了笑，“哈哈，大叔你别开我玩笑了，我阿姨她们都说我长得不好看呢。”

那大叔哈哈笑道：“怎么可能，肯定是怕你太骄傲啊，才故意这么讲的吧。”

初阳的余晖闪耀着，照得少女的脸庞染上几分红晕，“你这么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不同于内陆的风，大海的海风虽然味咸，但带着点点的清凉与湿润，太阳才刚刚升起，这个时节的这个点儿还不怎么热，甲板上的少女只穿了一件修身清凉的短袖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一件薄如蝉翼的纱制外套长及至脚踝，白皙的肌肤在太阳的照射下几乎透明反光，隐隐约约的朦胧，看得一船的单身爷们儿直了眼。

“我说老大干嘛收个小丫头干啥，我们这趟都不知道要漂多久，一丫头片子能受的住吗？”

一人胡吃海塞着，“管他的人，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指不定哪家的大小姐，跑出来玩儿的吧。不过哪家大小姐手艺这么好啊？我头一次在海上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是啊，我还以为出海的伙食很差呢，带了好多速食，原来这么好哇。”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二十来岁的样子，看着少女，眼中不自觉涌出几分火热。

听了他这话，不少人哈哈大笑起来。那楞头青一头雾水，连忙推了推身旁的人，问道原因。

那人虽然笑个不停，但还是好心的说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出海吧，算你运气不错，能遇见这么个小厨娘。我们这种在海上以捕捞为业的啊，你以为是什么大家族吗？哪有什么美味，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啥新鲜玩意儿，从早到晚，从年初到年尾，一顿一顿重复的鱼啊干粮啊，那腥味儿，甭提了。”

他顿了顿，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烤鱼，“像这种做法的，往常你别想在北港能尝到。”

少年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这样啊……”

这船不大，不过也不算小，一船装了约莫二十人，还有各种捕捞的工具，还有不少空余的休息地方。

少女扶了扶被海风微微吹气的草帽，转头看向甲板上掌舵的大叔，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们这躺……是走的单郴？”

那大叔哈哈一笑，“是呀！想不到小姑娘你还懂海线啊。我跟你讲啊，这条路啊，虽然有些不太平稳，但这片海域的生鲜可是十分受内陆人欢迎的啊。比如……”

少女没有再听那人说什么，脸色过于平淡，轻声呢喃道：“不是我懂海线呢，是我……看到了他啊。”

那大叔转头看向少女，“什么？看到什么？”这大海上除了翻滚的鱼儿还能有什么？

少女同样转过头与之对视，笑容灿烂，指着前方平静宽阔的海面，“他呀。”

“会带走你们生命的人。”

她这样说着，那笑容，越发耀眼美丽。

-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见面礼？”

少女提起垂到脚边的裙摆，像是怕它们碰到肮脏的秽物。她不知何时赤.裸了脚，赤足走上海面上凭空升起的云梯。至最高处时，她好像才想起似的，低头看去。

原本清澈湛蓝的海水染上了红色，深色的鱼影在海面下矫捷的游动，享受着它们的美食，那一具具赤红的身躯，就是它们今天的开胃菜。原本还算有模有样的船，已经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像废弃之物一样渐渐沉没。

云梯的最顶端，渐渐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向少女伸出手，问道：“那你喜欢吗？”

少女抬起手轻触他的指尖，“并不。”

“真遗憾。”

“……”

“姐姐，我好想你。”

少女突然笑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绕是修养再好，男人的脸色也忍不住僵了一下，“哦，真遗憾。”

少女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我还是，比较喜欢小时候的你。”

“……真遗憾。”

两人不再说什么，继续走着那云梯，不一会儿变消失在海面上。

等海面上终于恢复平静，一直潜在海里的少年这才浮于水面，他知道，那个少女救了他一命。不然凭借自己这点小把戏是绝对逃不过这一劫的。

他也知道，他大概是忘不了少女那回眸的惊鸿一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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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西斯大陆历二九零五年九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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