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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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跟着来到了田坎上，正是晚熟的小麦收获的季节，田地里满是赤脚的男人忙着收割，还不少孩子混在其中，有些帮着收捡，有的光脚在麦田里穿梭。

沈知茉注意到里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扎着两髻小辫的女童，有的还不如麦秆高也要学着干活。

“这片田里的东西你可认得全？”妇人甚至不屑于提问，他断定这些天天和书本打交道的人五谷不分，见过生的熟的哪里见过地里长的。

其他人大概明白了情况，站成一排看戏似的指指点点。

“能认个屁，他们估计连玉米长土里还是树上都不知道。”

“笑话，以为读了几个字就知天文晓地理了。”

“看他那样就是个没见识的。”

这不，沈知茉还真见过。沈知茉的外婆追崇隐居生活，这可苦了小辈们，过去每年一到寒暑假便要回村里种上一段时间田。地里什么时候长啥她可摸得门清儿。

她答得也漫不经心：“黄瓜、茄子，小麦、玉米。”

沈知茉一手顺着田一手指过去，众人的眼神跟着她不停转动，甚是滑稽。

看到她一个不错的指出来，都是讶异，不过没人表现出来，只觉得这太傅可能真学了点东西。

“指不定来之前临时偷偷看了点。”众人一致这样认为。

沈知茉闷声一笑，那就说点临时学不了的。

沈知茉走入地里，拨弄了一下挂在藤上的黄瓜，“你们这个黄瓜一看就种的不对。”

“她在发疯吗？居然说我们种的不对？”

“张婶，你说这太傅不会是哪个村的疯子装的吧。”

沈知茉掰下一根，在身上擦擦，然后咬了一口，很是清脆，随即转身掰下半根扔给董溪。

“你也尝尝。”

董溪倒是不嫌弃，张口就咬，在嘴里嚼吧嚼吧。

沈知茉见他吃了缓缓开口说道：“味苦，酸涩。”

被涩的直眯眼的董溪：“……我真谢谢你。”

“你们觉得黄瓜就是这个味道吗？”沈知茉向众人发问。

这算是什么问题，众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接着道：“黄瓜根系较浅，要保护根系，你们却种在田埂最外侧，谁过路都来踩两脚。它需要肥沃湿润的土壤，你看着土，都干裂了，种出来能好吃吗？”

“我只是利用一下空间！这块地空着怪可惜的。”妇人反驳。

“再者，农作物不是种下去施点肥就万事大吉了。”沈知茉伸手一连扯下好几根黄瓜，藤蔓唰唰作响。

村民们看着她这么随意的动作心疼坏了，“你干嘛，好好的黄瓜都给糟蹋了，作孽。”

“我这可不是作孽，是在做积福的好事。”沈知茉把半数黄瓜摘掉，剩下的任由他们吊着，“第一茬黄瓜长到大约半尺时就该摘了，这样黄瓜藤长势更好，之后长出的果实更长且味佳。”

“我说的这些若是不改，你们永远吃的这些苦黄瓜涩黄瓜。”

沈知茉说完，走上田边，把手里捧着的黄瓜放到妇人手里，立刻切换回温和的神情，礼貌一笑。

我说完了，你觉得如何。沈知茉的举动里皆是这个意思。

没人开口，田埂边站着一排人却像夜晚般寂静。

“难怪上次二娃子偷我家黄瓜吃，后来长出来的是又长又甜，我还把二娃子打了一顿。真是怪事了。”一位带着头巾的妇人的呢喃打破了沉默。

“张婶，我看她说的未必是真的，你别听啥信啥。”也有人劝说。

沈知茉都说到做到这个份上了，信不信只看这张婶有没有脑子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学堂里也会教这些，而且比在地里死等着猜来猜去，学会的要快得多。”沈知茉说道。

苏佩也站出来附和“你们若是不信，回自己地里摘两根尝尝，下次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沈知茉扫视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变化，一直到董溪，他手里还拿着刚才恶作剧递给他的半根黄瓜在手上敲打，身后的暗卫正目如鹰隼般直盯沈知茉。

不至于吧，随手捉弄他一下记这么大仇。

一时间众人皆无言，张婶捧着一手黄瓜不知所措。在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的，虽然她男人对她不错，但是也不妨碍她没有话语权，所以让儿子继续去读书这件事，她定不了。

但是先前以为这女太傅只是口出狂言，所以便答应了她的条件，作为村长的女人，也代表着半个村子的脸面，现在返回，众目睽睽下无疑在打自己的脸，再打她那身为村长的男人的脸。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劳作的男人们扛着锄头从另一端走来，身后还跟着一排小孩。

“干嘛呢，一群婆娘围在这里谈闲话啊？”走在最前头的汉子皮肤黝黑，全身汗津津地，就这么直接走进人堆里，来到张婶边上。

“村长，这几个人是来劝你儿子去读书的嘞。”一个大嗓门的妇人高声吆喝，“你还别说他们学堂里教的东西还真有点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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