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体内魔

枯孤岛的芦苇地里，一艘格外显眼的红榧小船慢慢停靠在岸边，带着几名侍卫的垩德罗跳到岸上，顺着被人们踩出来的小路往乔玛部落走去，并满脸微笑向所有遇到的沼泽人行礼致意。

看到垩德罗到来，在空地给弓箭补胶的查克达谨慎地起身，乔玛努努从先祖石前回过头，迎上前道，“尊贵的客人，欢迎你再次来我们这里！”

垩德罗将手放在胸前，用满带磁性的声音和缓道，“伟大的努努，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荣耀，希望冒昧前来没有打扰您！”

乔玛努努笑着点点头，指着赫斯的草屋道，“赫斯刚回来，他一定也很高兴再次看到你！”

垩德罗微笑着弯弯腰，径直向赫斯的草屋走去。

草屋内正仔细看着牛皮地图的赫斯鼻翼微动，将地图收起后向帕图斯道，“好像咱们的客人又来了！”

话刚落，垩德罗已经弯腰走进草屋，摆着手让披斗篷的侍卫们站在了门前，自己随意坐在地上，照例拿出小香炉点燃。

看到这个厄姆尼人来访，帕图斯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赫斯摇摇头，于是恭顺地又坐到屋角。

赫斯看着垩德罗面前那个精致小香炉飘起的屡屡白烟，微笑着道，“你的香料不需要点燃，就可以飘得很远！”

垩德罗露着洁白的牙齿开怀笑道，“冒昧探访，就应该让朋友有所感知，这是应有的礼貌。”

赫斯将自己面前一盘粉嫩的雪鱼肉推到垩德罗面前道，“你做什么事情都很稳妥，请品尝下我们的雪鱼，自从它们从海中洄游进尹更斯湖，便褪去了本有的腥味，也是尽善尽美。”

垩德罗用左手拿起片滑嫩的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道，“您馈赠的食物和您的为人般完美无缺，在这纷乱的世界真是让人感到欣慰。”说完慢条斯理连吃几片雪鱼，拿出块洁白的手帕仔细擦干净手指，点着头道，“首领最愉悦的事情就应该是臣民能吃饱肚子。”

赫斯轻声道，“看来你的部众也衣食无忧。”

垩德罗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说道，“但所有的美好都是极奢之物，需要努力争取，只有打好坚实的基础才能有片刻欢愉！”

听着垩德罗引导的话语，赫斯笑道，“很多妄念妄动可能只是一厢情愿，不过能在漂泊动荡中带着厚实的书籍阅读，确实泰然自若！”

听到赫斯提及自己携带的那本神秘羊皮书，垩德罗面露自喜道，“书籍不只是充满学识，更是凝精聚魂之物，让众生累年的霞绪魅思喷薄隽散！”

赫斯思索片刻道，“这个我认同，就像我们努努的诵言和那些崖壁石刻，这让我也明白了你为何会对我们族人施以援手！”

垩德罗扬扬眉毛微笑道，“那也是您的选择帮助了他们，而且天意悯人，如果这场饥荒持续下去，想必也会有他人矜贫恤独。”

刚端起水碗的赫斯看看垩德罗，眉头微皱道，“所有突来的灾祸都是蓄积已久，而且结果已经注定，没有太多选择余地，不过还是会让人惴惴不安。”

垩德罗眼睛转转大笑起来，又突然收住笑脸问道，“别人都是害怕付出代价，但你好像是期待？”

赫斯垂着头思量片刻，淡淡道，“没人期待付出代价，只是面对现实躲闪不及而已，当然所有人都需要面对。”

垩德罗摊开双手，露着洁白的牙齿辩驳道，“未必，可以去交换转化，例如黄金、女人、香料任何价值匹配的东西都可以换来扭转，甚至影响未来。”

赫斯摇摇头苦笑道，“价值匹配是个谎言，欺骗他人又蒙蔽自己，可拿暂时来缓解根本所需经历的苦痛，但如果缓释变成了狂奔，可能会事与愿违。”

垩德罗掸掸袍子上的灰尘，叹了口气笑着道，“好吧，您的学识和直接让我更加坚信与您结盟是明智之举，这也是做决定前探访您的意义，谢谢您的坦诚，我更有自信如何去处理些燃眉之急！”说完站起身往屋外走去，等到了草屋门前，又扭回头道，“您不像个部族首领，更像...”说着看了眼帕图斯继续道，“更像是他们那儿的...笃玛！”

等垩德罗带着侍从走远，帕图斯忙凑近赫斯道，“感觉他好像要做什么事情，走的时候面露杀气。”

赫斯眉头紧锁道，“估计战火要在尹更斯湖燃起。”

帕图斯道，“巨石城想要清除他这艘先遣船？”

赫斯起身走出草屋，看着远去的垩德罗背影和远处湖面那艘灰色战舰道，“左手翻书、喜欢用香料，孔武有力却掩

藏地温文尔雅，他应该是厄姆尼王，而那个双面斧领主垩煞桀或许是他弟弟，缓和的心机，煎熬后的报复，难缠又凶险。”

还没等帕图斯说话，查克达手握弓箭凑近道，“垩煞桀？就是你宰掉的那个‘血腥双面斧’吧，人们都在说你击杀了他还剿灭了他的红衣军团，不过既然他们来了准备报仇，那咱们就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帕图斯拍拍自己胸口，也打气道，“兄弟不要担心，咱们才难缠又凶险，让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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