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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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汹涌，遮天蔽日，整个河道如同沸腾一般被搅乱，而船身不敌，竟然在水力的作用下逐渐分崩！

接二连三的巨浪，将容疆和林黛玉冲散。

林黛玉被浇了个透心凉，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甲板就已经解体了。

林黛玉瞬间，掉落入运河里。

水声滔天，根本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喊求救，而水色沉沉，也无法视物。

林黛玉本能的划了两下水，就找回了感觉，竟然能够在起伏的浪花中稳住身形。

亏的是林黛玉生在姑苏，自小就被贾敏以江南多水患为由在家操练水性，这才有了如鱼得水的本事。

林黛玉在水里翻了个身，避过了散了架的船板，游动着找起容疆来。但因着天光昏暗，却是没撞着几个人。

林黛玉定了定神，见身边有恢复自由的金鳟游过，便尝试着凝神静气，催动了驭灵之术。

很快，鱼儿们便为林黛玉引出了正确的道路。

林黛玉往下又潜了一段，果然看见了容疆。

容疆此刻却并不怎么好，他如今已同凡人之躯，却在刚刚为了护住林黛玉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第一波巨浪，被震出了内伤。

并且，容疆并不会泅水。

林黛玉急急抓住了容疆，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冰凉，胸口还有血渍不断溢出。

林黛玉将容疆环住，又指挥了几条大金鳟托住容疆，携带着他往水面游去。

刚一出水面，林黛玉就发现了不对。

运河两边没有了边界，水面上起了大雾，飘飘渺渺的有古怪的歌声传来。

林黛玉顾不得这些，还是先努力将容疆拖上了岸，费力帮他清除误喝进去的水。

好一会儿，容疆才慢慢醒了过来。

容疆睁开眼，就看见林黛玉在火堆旁边刚脱了外衫烘烤，冻得面色苍白。

容疆下意识想要使用神力为林黛玉驱寒，却发现自己的确仍旧处于封印状态，什么也做不了。

林黛玉用树枝支了自己的外衫，回过头就看见容疆醒了，很是欣喜地跑到了容疆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办，你还是有些发烫！”

容疆见现下的局面竟然真的是林黛玉在照顾自己，心里又好笑又好气，哑了嗓子道：“无碍，倒是你，还是在火边待着。”

林黛玉扶了容疆在火边坐下，容疆当即就察觉了林黛玉为了取火破了皮的手，心疼不已。

林黛玉却担忧着容疆所受的内伤，催促他赶紧检查一下。

容疆催动了自己的内力，虽然有郁滞之感，却并不影响他的武功，肺腑之伤也并不严重。

容疆查看了四周，除了他和林黛玉暂时待着的地方外，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容疆从怀中取出一个鸣嘀，竟然还能用。

鸣嘀在空中炸响，过了很久，才从西南方向隐隐传来了回应。

容疆估算了距离之后说道：“那边可能是恭醒，有半日脚程，我们暂且不急。”

而古怪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仍旧传来，容疆听了几句，就叹气道：“运河里怎么会有鱼怨？”

林黛玉微微诧异：“是古籍里提到的人鱼不详，死后成怨的那个？”

容疆点头笑道：“吾妻果然博览群书。”

林黛玉轻轻锤了容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玩笑呢！鱼怨不是海里才会有吗？”

容疆垂眸又看了看运河的水雾，思索道：“也许，运河只是个通道，能引出这么大的水浪，可见鱼怨不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事。”

林黛玉也沉默下来，毕竟从古籍记载来看，鱼怨可是会杀人的。

月落日升，但四周还是雾蒙蒙的。

容疆削了树枝为剑，带了林黛玉朝西南方向汇合。

雾气始终缠绕在周围，而林黛玉总觉得岸边的水草中，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在窥探着他们。

容疆反手射了出去几根断枝，就听见扑哧几声，从草丛里掉落出来几条古怪的死鱼来。

鱼被断枝刺穿，倒在地上已然不动，但外貌却十分古怪，居然生出了一张张人面，和细小的腿来。

容疆踢了一脚死鱼，确认后告诉林黛玉：“这是人面鱼，传说就是死去的人所化，也是常常说的要找替身的水鬼。”

林黛玉疑惑道：“这也不是运河附近该有的吧？”

容疆扶了林黛玉绕过一大丛比人还高的芦苇，沉声道：“也许我们现在走着的路，已经不是原本运河的地方了，或许这里还融合了其他的裂隙结界之类的。”

林黛玉虽然不太懂容疆所提到的，却也知道此遭有些麻烦了，又想到容疆此刻没有神力，对他不免有些担忧。

两人并行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堪堪越过了水草之地，看到了运河外围的街道。

原本应该十分热闹，人声鼎沸的贸易商道，却静悄悄笼罩在雾里，几乎没有任何活物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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