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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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兄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地上巨大的影子带着凛冽寒意一步步靠近，像是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御风珠在哪？”

清冷的女声从二人身后传来，声音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兄弟俩俱是一愣，他们全然没想到暗算自己的会是名少女，更未料到这女孩一张口就问这么绝密的问题。

“这位道友，你找错人了吧！”

一发现能开口说话，裘老大登时控制不住哀嚎道：“我们这种小人物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

与此同时，一旁的裘老二目眦欲裂，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御风珠在哪？”少女冷声重复，每个字都如同尖刀利刃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我们是真不知道啊！”裘老大急得快哭了。

平日里遇事他都听裘老二的，但这关键时刻，他的好弟弟却全然没有动静，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胡扯：“要不您问点别的？我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背后飘来一声冷哼，少女似是彻底失去耐心，顷刻间，周遭白光大盛，寒风又起，二人忽觉背上一凉，继而浑身皮肤开始皲裂，寒意穿透裂纹一寸寸渗入骨髓，好似要将全身骨头、经脉齐齐撕裂，但也因此，禁锢他们的法术松懈了。

二人挣扎着转头。

“是你？！！”兄弟俩大惊失色，同时惊呼。

他们眸中映着的少女，正是三年前那个在东海之渊最深处，被他们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女孩。

少女双手结出无数白色符文，风带得她衣袖翻飞，裙摆飘扬，露出手腕和脚踝处戴着的四只白色玉镯。这四只玉镯正是白光最盛之处，其中符文流转，与法阵符文交相辉映。

裘老大又惊又惧，庞大身躯径直跌坐在地，裘老二眼珠子也都快蹦出眼眶来，口中低喃：“这怎么可能？”

按理说，当年四颗噬灵钉打入女孩的手腕脚踝时，她就注定是个废人了。这四处乃是全身灵脉汇聚处，毁去后纵使此人灵脉有多霸道，也再难为己用。

况且在他们没日没夜的摧残下，少女早就筋骨尽断、经脉俱毁，断不可能恢复重塑。然而，女孩此刻却好整以暇站在二人面前施法。

当然，最令二人毛骨悚然的是少女那对极其漂亮，却充斥着世间最深重戾气的眼睛。

这眼神他们永世难忘。

这对被他们二人亲手弄瞎的眼睛，如今完好无损，还用与此前一模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们很难不怀疑自己是见鬼了。

裘老二脑子飞快转动，喊道：“我们该死，但您要复仇，更应该找上头哪位啊！我们可以带路！”

“是啊！就在东海，我们兄弟俩这就带您过去！”裘老大赶忙附和，点头如捣蒜。

“啊对！御风珠！”见少女不为所动，裘老二慌忙改口，“您要是真想知道，我们去帮您打听......啊......”

冰落面无波澜，手指结印动作未有丝毫停顿之意，刺眼的符文顺着她的指引四下散开，涌入法阵裹住二人。

惨叫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愤恨不甘，二人皮肤一寸寸崩裂、炸开，宛若一朵朵妖异的血花相继绽放，由浅及深，皮下筋骨一节节碎裂，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二人渐渐不成人形。

冰落唇角轻提：“御风珠不过是随口一问。”

她神色难辨，白光照得她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更加惨白，远看宛如庄严肃穆的神明，近看又恍若地狱至恶的魔鬼。

“无论知不知道，你们二人今日......”

“都必须死。”冰落瞳孔骤缩，双手合十，玉镯相击发出当的一声响。

霎时间，符文大盛，法阵威力亦提升到极致，四周亮如白昼。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化成两坨血淋淋的肉团。

与此同时，冰落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跪坐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法术一断，玉镯上的符文渐淡，却依旧流转，法阵中的白光也还在慢慢腐蚀血团。

手腕和脚踝因剧痛而不住颤抖，冰落却好似浑然未觉，她抬袖擦去嘴角血迹，双目紧紧盯着白光中一点一点被腐蚀的身影，梦魇中的两个身影......

眸底的火光彻底控制不住，癫狂的烈焰燎过封印已久的冰原，冰川崩塌，那些被牢牢封死、不堪回首的记忆瞬间全涌了上来，东海之渊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重演——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句又一句在耳畔响起；惨无人道的折磨，一遍又一遍落在身上；每一道愈合的伤疤，都好像重新撕裂开来......

三年了，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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