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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饱餐之后，冯娇正想告辞，梁栋之却叫住她，“挺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冯娇点了点头，便跟着栋之往地下车库走去。
一路电梯往下，两人均是沉默不语，其实都在琢磨着方才饭桌上小舒之爆出的惊天猛料呢！
那时，迎着她哥宛如遭遇雷劈似的神色，小丫头是这么说的，“今天最后一节课，老师让我们介绍家人。轮到方一娜的时候，她拿了一张全家福照片，老师还放在了投影屏幕上。我一下子就在照片上看见了施施姐……”
方一娜，应该就是于施施提到过的，她堂姐的女儿吧。还真是巧。
舒之继续道，“我肯定没看错，就是施施姐！然后方一娜就站在投影机旁介绍，她说施施姐是她小姨，还指着施施姐边上的一个男人说，这是她的姨夫哥哥。”
当她说到这句时，梁栋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姨夫哥哥？”
“对啊！”舒之看看哥哥，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和童话书里吃人的大灰狼很像啊，“照片上，施施姐和那个姨夫哥哥站在一起，都在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问我同桌，什么是‘姨夫哥哥’，我同桌告诉我，姨夫就是指小姨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她说肯定没错，因为她也有小姨和姨夫，她姨夫也总让她叫哥哥！”
于是，梁栋之这只大灰狼更加活灵活现了。
梁岳山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儿子，又继续问女儿，“舒舒，你继续说。”
舒之就继续道，“后来就下课啦，我还跑去问方一娜呢，她很确定地指着照片告诉我，一个是她小姨，一个是姨夫哥哥。我觉得很奇怪，我告诉她，我认识施施姐，她前几天还是我嫂嫂呢，不过后来就不是了。”
舒之说到这儿，顿了顿，其实当时的两个孩子都有点儿懵逼了，为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搞得摸不清头脑。
“后来，老师说放学了，赶紧理书包不要聊天了。我和方一娜就赶紧理书包去了。”舒之说完，看看一脸死机的哥哥，看看高深莫测的爸爸，看看眉头紧锁的妈妈，最后看看八卦得眼睛都在发光的娇娇姨，随即懵懂不知地，继续啃鸡翅膀了。
于是此时此刻，坐上梁栋之车子副驾驶座的冯娇立刻就掏出手机，想要好好地套套于施施的话。然而当她听见梁栋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
“你是不是想问问施施，关于小丫头刚才说的那番话？”
冯娇一愣，反倒是抿嘴一笑，把手机丢回了口袋里，“没有啊，有什么好问的，那是人家施施的私生活好不好。”
“额……”梁栋之顿时吃瘪了，他还以为小姨一脸兴奋地掏出手机，一定是要去刨根问底的。他也正是为了刺探消息才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的！
冯娇瞥着他脸上霓虹灯般变化莫测的表情，心里都快笑疯了，面儿上却淡定得很，“拜托，人家只是出版社的助理，又不是卖身给出版社了，我们有什么资格去管员工的私生活……”
梁栋之听了，只得臭着一张苦瓜脸地把冯娇送回了家。
………………
让冯娇帮忙去打探是没戏了，但这事儿不问个清楚，直肠子的梁栋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安稳觉睡了！
隔天来出版社上班，见于施施给自己端了咖啡进来，还诧异道，“副总，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梁栋之没回答，隐隐忍下了一个哈欠——辗转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能有好脸色吗。
于施施放下咖啡，简短地和他聊着今天的行程。可能是因为太困了，梁栋之有些恍惚，仿佛听不清她正在罗列的工作，反而是专心凝神地看着她的脸庞。
他不是没听说过那则夸张的传闻——他选中施施是因为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乍听之下令人羞耻到爆，但梁栋之并没有刻意去纠正，因为——老实说，这也不能算完全虚假。他一眼选中了一个最为顺眼的女孩儿，和传闻，不过是一个版本的两套说辞罢了。
眼前的于施施一如既往地打扮得体，长发披肩，妆容素淡，只突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种漂亮又不会过分漂亮，很符合助理身份的状态。他们相处一年多来，她总是矜矜业业，随叫随到，哪怕是双休日，她也会为了他的一个电话而毅然决然地抛弃被窝。
所以，梁栋之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施施可能是有男朋友的？
整整一年多了，她从未提及过。难道是因为，她是那种可以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割开来的人？
那么他呢，梁栋之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只属于她工作的那一半生活呢？
…………
“副总……副总？”于施施察觉到了，今天的副总浑身透着一股不对劲儿。他似乎并没有在听自己整理的工作安排，但眼睛却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直看得于施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施施轻轻咳嗽一身，“副总……”
“啊。”他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今天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工作，不如你休息一下吧。”于施施说完，合上文件，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梁栋之叹了口气，“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好呀，副总想吃什么？”
梁栋之想了想，“……就那家，脆皮大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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