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移祸

刚一落地，对面也是白光一闪，凭空降下一个人来，正是李瑞，另一道白光想是杨惟钧，他却并未落下，只望空一个盘旋，径自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孙悟空陡然撞见他们，原还想稍作走避，这时见他们如此托大，半点不知礼数，心中又不由得发怒，只是顾虑着不好让黛玉知道，便哼了一声，把脸一偏，也不见礼，只作没看见。

黛玉也颇觉不快，只是彼此之间早有嫌隙，这一照面终究是尴尬，又实在懒于与他交际，想着速战速决，索性先行叙礼，道：“道左相逢，原是师兄光降。只师兄向来事忙，怎有空来这荒郊野岭？事前不知，还请恕我失礼。”

李瑞却怒气冲冲，喝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问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黛玉被他问得十分茫然，心里好生不解，又瞥见孙悟空勃然作色，已按捺不住怒气，她不想横生枝节，急忙接过话头，指了下黄眉儿，答道：“我与这小孩儿相识，见他在外落单，正要送他回家。未知师兄有何见教？”

李瑞闻言，心下微松，面上却仍是疾言厉色，道：“少跟我装模作样！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要叫我知道你敢骗我，回头定找你算账！”

这话一出，连黛玉也不禁大怒，她哪里是受得了气的人，当场便顶了回去，冷冷道：“师兄这话，真是不知所谓！莫说这里原非福地洞天，便是灵台仙山，也未见师父不许人踏足过。师兄要是有本事，等哪一天做了这山的山神，又或是本地的土地，再来闭门谢客不迟！我等尚有事在身，恕不奉陪！”话一说完，立即带了人飞走。

对他们这一类无意天庭、不修香火神道的修道人来说，山神、土地之类的说法儿，简直称得上是挖苦了。

黛玉原就是有舌利如刀的本事在身的，李瑞有幸挨她这一下，登时勃然色变，偏偏黛玉走得太过干脆，他连骂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只憋得满脸通红，险些气了个倒仰。

孙悟空先前恨他无状，本要发作，这时见他气得暴跳，还没地儿发作，又不由得转怒为喜，再想到宝物到手，愈发幸灾乐祸，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师兄爱此地山水，怎不早说？刚才还听见南边那山谷雷声不断，仿佛有什么变故，要是有了毁损，师兄岂不要心疼？要不是师姊有事，我真想去看看哩！”也不等他回应，扔下话便腾云扬长而去。

李瑞听他说得似是而非，心中复又悬起，也顾不得追上去骂他，当即起身朝着南边飞去。一开始还没什么发现，正疑心孙悟空诓了自己，忽地见到一处山谷，里面碎石成堆狼藉一片，只余一座危崖独自兀立，看上去十分奇怪，绝非天然形成。

他不禁暗忖道：“那猴子说的难道就是这里？”正要下去看个究竟，又觉出附近山形有些眼熟，再一回想，猛地发现这就是自己听到那对兄弟谈论宝物的地方，只是后面尾随他们又去了别处。

李瑞原也不是蠢人，一下子便想通了前因后果，登时恼羞成怒，心想：“该不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吧？那三个小畜生恁地可恨，不把宝物抢回来，我决不与他们罢休！”一边朝那危崖降下，落地一看，果然有个洞府，可是里面除了一张石案，再无其他器具。

他一时间勃然大怒，笃定宝物已被那三兄弟使计拿去，气冲冲就要去向几人寻仇，谁知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两具尸体陈列碎石地上，都是死状甚惨，已辨别不出容貌，可是看那服饰装扮，分明就是三兄弟里的那两个小的。

李瑞心中一惊，正想从尸身上找些线索出来，远处恰有一道白光疾射而至，却是杨惟钧赶了过来，落地便上前问道：“师兄，可有找到宝物？”

李瑞无话可答，只得黑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那几人行事不密，怕是拿了宝物得意忘形，被人撞见，刚好收了渔人之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手，竟做得如此顺利，我现在一丝头绪也无，便想夺回来也不能够了。”

杨惟钧闻言，不由得跌足大叹，道：“师兄真是一叶障目，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啊！这两兄弟道行不差，寻常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里也不是什么仙山福地，姓孙的跟姓林的怎会刚好出现在这里？依我看，分明就是他们黄雀在后，干了杀人越货的勾当啊！”

李瑞听得面色数变，仍有些不信，迟疑道：“我看他们与那小孩相熟，这却作不得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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