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天亮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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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比坐在一棵高高的树杈上发呆，身上披着散发着苹果味的赛可的斗篷，手里抱着刚刚拾到的苹果。那些苹果又红又大，醒来的时候，就放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茹比没有傻到认为天上会掉苹果。送来早餐，又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如此接近，会这样做的人可以被缩小到一个相当小的范围。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卡缪派来的。

茹比懊恼着自己竟然被跟踪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又想着跟踪的人为什么之前没有救下自己，却又在此时现身。还有昨晚的那个吻，也落在他们眼里么？他不会连这件事也一起报告给卡缪吧？

想到这儿，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愤。

还有，赛可为什么一直救下自己？难道是为了念能力？根据昨晚发生的事情来看，他的能力似乎是通过目光接触来发动的。如果使用得当会很有威慑力的能力，而他本人又在寻找念力者和相关的情报……他想做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卡缪发现这一点，会怎样行动呢……

茹比不禁揉了揉额角。自己又想的太多了。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怎么说，流星街的人，是不愿欠人情至此的。

而当赛可从昏睡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夜晚寒冷，枯枝又脆又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四周环顾一下，却不见茹比的踪影，而自己的斗篷——被调包成了臭牛斗篷，正盖在自己身上。

赛可不禁哑然失笑。人走了还搭上斗篷，偏偏又把这件臭斗篷留下来，真是促狭鬼。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忽然，清脆而婉转，如云雀般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木后面响起。赛可讶异地回过头，正看见用斗篷兜着一堆果子的茹比笑着望向他。

“咦，你竟然没走？”

赛可问道，感觉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

“我干嘛要走。你昨天救我，我还欠你人情，不还不爽。再说跟你一起行动也安全点儿。”

茹比大大方方地说。

“我还以为昨天的事……”赛可支支吾吾地说，脑海中浮现昨天的一幕。

——自己本来只是想选个不会被吸太多血的地方，咬个口子喂血，可是看到她极力压抑的样子，却鬼使神差……

“昨晚？我还以为你只是担心划破别处容易感染？”

茹比装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果子掉在了地上，她低头去捡拾果子，借以掩饰自己突然发红的脸颊。

“嗯，是啊是啊。”

赛可讷讷的说。或许茹比年纪还小，不会理解接吻的含义吧？想到这儿，他定了定神，“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走出这片树林，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吧。欠了你这么大人情，我总要想办法还才是？”

茹比抬起头，看了看仍然不住地盯着自己的赛可。“怎么，难道你不满昨晚我吃了你豆腐啊？”

“你！……真是，三分钟就原形毕露！”

赛可忍不住跳起来。

“好了好了，给你吃果子还不行么。”

茹比把他按坐回地上，顺势塞给他一个苹果。

“哦，谢谢……”从昨天出发前吃了些东西，就再也没进食过了，还真是饿了。塞可想着，便忽略了他还在和茹比计较“吃豆腐”的事。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等一下，哪来这么大的苹果？这可不是野果，至少要20戒尼一个吧！”

茹比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怎么对金钱如此敏感？她决定先暂时隐瞒被跟踪的事。“靠近树林边缘有个果园，去里面偷摘的。”

“呃……”不会是我家的果园吧，赛可想。“很危险啊，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不要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弱小好吗！我可是一路从流星街自己旅行到这儿的！”

虽然说到“自己”的时候有点心虚。茹比现在已经意识到，她绝不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旅行到这儿的。或许揍敌客也是早就觉察到有人在跟踪，才那样说的吧。“……总之，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好吧随便你……”赛可摇摇头，开始习惯什么事情都不和她深究。他拿衣袖擦了擦苹果，咬了一口，又观察了一下天色，试探道：“南边不远处就是□□尔郡，那边的商会我很熟悉，人也都热情。如果你不方便继续和我旅行的话，就去那边跟他们做生意吧。毕竟我接下来还要到其他大陆，你也不用勉强自己，还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