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湖中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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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黯然讲完了龙刚耀这些年的经历，大家唏嘘不已。沈文早已是泪流满面，原来沈文是怒其不争，这才和龙刚耀断了联系，可心中却满是担忧，只是不愿表露出来。陆清瑜道：“难怪我们问他时，他不肯说呢。”卫广道：“是啊，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是别人手下的小卒。搁谁都觉得没面子。”戚兴道：“没想到他这些年竟是这样过来的，你也不想个办法。”沈文道：“办法我也想过，我让他们趁着出海，去南边躲一躲，可是龙刚耀放不下多年基业，一直不愿意。”

安福捡起地上的鸡腿继续啃着，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想走就和他们打一场，怕他个鸟。”戚兴像望着白痴一般，一脸鄙视道：“不知者无畏。要是能打过，何必这么忍气吞声的。”沈文道：“像这样活下去，真不如像安福说的，轰轰烈烈打一场，死了也心中舒坦。”卫广道：“不如让他们归顺朝廷，加入水师，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胁迫他们了。”戚兴道：“既是兵部从中做梗，要想招安谈何容易。”陆清瑜道：“我有个法子，说不定有用。”沈文忙问道：“是什么法子？”陆清瑜道：“一切都源于兵部，现今兵部尚书崔呈秀是阉党的人，我们要是能抓到他把柄，趁机扳倒阉党，龙刚耀的麻烦自然解决了。”沈文叹了口气道：“要想扳倒阉党谈何容易。”卫广冷笑道：“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名妓吗？”沈文惊道：“莫非是皇上派你来的？”卫广道：“皇上决意铲除东厂，可东厂势大，急切不能下手，就让我跟着黑鹰来了江南。”沈文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东厂黑鹰也来了江南，不过我们有皇上暗中相助，胜算要大多了。”陆清瑜道：“我想着要是贾豪和兵部有往来，那定有蛛丝马迹可循，我们不妨仔细查查他，找出兵部贪赃枉法的罪证。”沈文道：“他们的生意极为隐蔽，平时贾豪也不怎么出院子，这要怎么查？”卫广看着陆清瑜道：“我猜你心中已有了计划，是不是？”陆清瑜道：“知我者卫兄也。贾豪是杭州的地头蛇，怎么可能会放过苏紫这棵摇钱树，我们就去查这姑娘。”卫广道：“到头来又到了她身上。”安福啃着鸡腿，不清不楚地道：“见她一满要五起两银子，我们哈有这么到钱。”沈文一拍胸脯道：“若是能救得龙兄弟，这五千两银子就包在我身上。”戚兴疑道：“你挥霍无度，哪里攒的下银子。”沈文道：“我这临江仙一日也有五十两银子的流水，要是能盘出去，卖五千两绝不是问题。”戚兴道：“不可不可，这酒家是你父亲一生心血，怎么可以卖了，银子还是另想办法吧。”沈文道：“先父在世之时，每每教诲我，大丈夫行走江湖，‘义’字为先，朋友有难而不救，与猪狗何异。”卫广改容敬之，道：“沈院长这般义气让人佩服。”陆清瑜笑着摆摆手道：“还没到要沈院长卖祖产的地步，我们要见她时只需略施小计，根本不用花银子。”卫广忙问是何计策。陆清瑜笑道只需如此如此。众人听了，拍手称赞，连称妙计。独安福心道：“你这计策也太狠了。”

第二日，安福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被安排和戚兴一起去执行任务，牵着沈文提供的马匹，满脸烦厌道：“为什么让我和他去啊，我一个人就行了。”戚兴不想离安福太近，骑着马多躲远远的，脸色铁青道：“你以为我想和你去，你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陆清瑜心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相处，无奈叹气道：“好了，你们两个和杭州官府有误会，一起去最好。”两人情知此番前去只有对方最合适，可心中就是膈应。戚兴心中不快，骑着自己的千里马，头也不回地先去了。安福不甘落后，连拉带扯，爬上了马，从后面去追。卫广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身影，说道：“这两人相看生厌，怎么想都不看是一对好搭档。”沈文笑道：“我倒不觉得，我认为他们要是能同心合力将是极厉害的。”卫广自嘲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安福和戚兴这次为了避过公人，都呆在僻静之处，只等天色暗淡下来。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安福和戚兴只往西湖来寻那苏紫姑娘的画舫。还未到西湖边，就看见这里商户的家家门前都挂着灯，照耀的如同白日。成群结队的书生富商骑着骏马，打着灯笼，跑到这里饮酒取乐，吟诗作对。两个人转过柳街，悄悄地往湖边走来。这湖边正聚了一群人在那里围观一艘精美大船。这船正停在湖中央，船上薄纱笼罩，粉绸装点，几个侍女立在船头，以手抚琴，歌曲婉转悠长，勾人心魄。戚兴知道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突然里面一个人喊道：“苏紫姑娘出来了。”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几个站在湖边的人，竟硬生生地被后面人挤了下去。叫嚷声中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白纱，目荡秋水，肌映流霞，指若细笋，轻移金莲，娇柔地踱出船舱。人群中一阵欢呼，粗鄙之言不绝于耳。苏紫姑娘也不管这些闲汉，走到船头一张琴前，蹲下身子，轻轻地拨弄了两下。这琴声像是往热油中滴了一滴水，人群炸开了锅，喝彩声，尖叫声，调笑声吵得安福捂紧了耳朵。安福怨道：“这些人干什么呀，声音这么大，吵死人了。”戚兴绷紧了面部道：”别管他们，按照计划行动。”戚兴说完自去准备。安福慢慢往人群中走，暗道：“神气什么，还不是要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