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书手电的光线自聂清唯的手机后方扩散开来，在这小小的书店中照亮了一角。
两人视线对上，谁都没有讲话。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赵冬藏看着聂清唯眉清目明的脸，只觉得手中的触感越来越烫。
她回过神来，松了手，眼睛却不再看他，而是微微垂下眼睫，说：“不黑了。”
这个角度，聂清唯刚好能看到她细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她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着。
聂清唯蜷了蜷手指，只觉得手腕处还残留一抹细腻冰凉的触感。
他定了定，说：“刚刚是书从架子上掉下去的声音，可能是之前没放好。”
赵冬藏轻轻“哦”了一声。
聂清唯把手机递给赵冬藏：“帮我拿一下。”
赵冬藏接过。
聂清唯从她身边绕过，朝另一侧的角落里走过去。
那边有些暗，赵冬藏跟了几步，又举起手里的手机，往前伸了伸。
她无意一瞥，看到手机背后的品牌logo，是一个五年后现实世界里已经倒闭的牌子，即使单论款式，在这个时空也已经过时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
聂清唯弯下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本书在书架上放好，又走回门口，在收银台后的书架上翻找。
赵冬藏像圆规中心的定点，举着光源站在原地，身体却跟着聂清唯转过去。
片刻，聂清唯找到了那本叶嘉莹的《古诗词课》。
他走出收银台，把书递给赵冬藏。
赵冬藏一手拿着聂清唯的手机，只伸出单手来接。
聂清唯却先抽走了他的手机，两人手指无意间相碰，只轻轻一擦，触感却像被无限放大。
聂清唯看着她右手上缠着的纱布，轻声说：“书有些沉，两只手拿。”
赵冬藏“哦”了一声，伸出两只手来，接过了书。
出了紫竹书店，已近晚上十点，宿舍楼基本每户都亮着灯，楼下却几乎没人了。
赵冬藏站在紫竹书店门口等聂清唯。
她不做表情的时候，其实看起来颇有种沉静的美，用文姐的话来说，就是只要别咧着嘴大笑得想个傻子似的，就绝对不是网上所谓的“图片仅供参考”。
聂清唯锁完门转身，看到的正好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轮皓月当空，周遭一片静谧，月光更是轻柔恬静，赵冬藏站在月色下，面容沉静地看着他，一双眸子却十分灵动有神，像是揉进了月光。
赵冬藏突然道：“哎呀！”
聂清唯问：“怎么了？”
赵冬藏看着他，表情带着十二分的歉意：“学长，我忘记付钱了。”
聂清唯哑然：“已经帮你付过了。”
赵冬藏又换了一副惊喜的表情：“啊，那怎么好意思，真是谢谢学长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赵冬藏，却拿着书又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她想着，这本打了四折的旧书，折算下来八块不到，对聂清唯来说，帮她买书起码可以减轻一点欠自己人情的心理压力。
聂清唯瞥见她的小动作，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很想学好诗词？”
赵冬藏一脸真诚道：“是啊。”
聂清唯问：“想学到哪种程度？”
赵冬藏想了想，说：“嗯，就是起码像那种文学常识、飞花令、诗词接龙啊什么的都得达到特别熟练的水平，问什么都能信口拈来，最好是能秒杀掉文学专业的学霸！”
聂清唯说：“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学古诗词？”
赵冬藏：“啊？”
聂清唯说：“倒像是在搞应试教育或者是应付比赛用的？”
“呃……”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赵冬藏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下一秒，聂清唯道：“如果你想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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