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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周淮钰打算去疗养院看老太太，两个小跟班都表示要一起去。
关奕一回来就听说王奶奶生的这个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仅心疼他兄弟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这么多，而且老太太从前对他也很好，他说什么都要去看看王奶奶。
疗养院远在另一个区，三人只能打车去。江城针对有精神病人的专门疗养院只有两个，这家是其中条件较好，价格也较贵的那一个。
这里临近小汤河，在小汤山风景区内，森林环抱，远离城市喧嚣，只能听到风声与鸟叫，空气质量远好于市区，非常适合有精神疾病类的老人养病。
王奶奶住的是单人单间的病房，每天24小时都有一对一护工照料，三人去的时候，护工黄阿姨正在给她进行全身按摩。
按完摩另一个护工就过来推走王奶奶，说要带她去看文艺汇演，几人本想一起去看看参观一下，却被护工黄阿姨制止。
黄阿姨见过周淮钰几次，知道他是王秋池的孙子，她主动提起王奶奶这两天的状态不错，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有时候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这说明药物对她有效。
她还带几人看了王奶奶在墙角写的几行字，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
“名字：王秋池。”
“孙子：周淮钰。”
“你是奶奶。”
这一幕对于从小被外公带大的钟令嘉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她别过头，不禁眼眶泛红。
钟令嘉转身离开房间，也没忘记把关奕也一块拉走，想要给周淮钰留出自己的空间。
钟令嘉甚至不敢去看周淮钰的表情，她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哥哥该有多伤心？
周淮钰在看到字迹的一瞬间脑袋仿佛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懵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那弯曲如爬虫的字迹是老太太写下的。
为什么不可置信呢？
因为王秋池从前其实写得一手好字。
她还是社区老年活动室书法班的班长，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周淮钰知道这个病会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他也在半夜查过很多相关资料，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还是在亲眼所见的这一瞬间感到锥心痛苦。
怔了片刻，少年紧咬着牙关，全身泛起颤栗，眼眶憋的通红，再也没能忍住眼泪，捂住脸无声啜泣。
周淮钰一个人在里面只待了五分钟就收拾好出来了，虽然面色如常，却还是能在眼角看出哭过的痕迹。
钟令嘉和关奕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中午三人在疗养院吃了午饭才回去。
关奕听说周淮钰和钟令嘉要一起去摆摊的事情，也吵嚷着要去。
钟令嘉完全没有意见，她觉得多一个人来就多一个人帮忙，也许能多卖点钱，哥哥就能轻松一点，那她是可以接受的！
周淮钰情绪已经平复好，动了动眼皮：“你能带来什么贡献？”
关奕早有准备，双臂一抱，大爷似的拍了拍腿：“哥有钱，我要投资！”
钟令嘉闻言立马坐到他身边，眨着星星眼：“关哥哥，你要投资多少啊？”
周淮钰：“……别听他胡说。”
关奕被这声哥哥叫得通体舒畅，他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哇撒，八千！”
关奕摇摇头。
“八百？”
他又摇摇头。
“呃…八十？”
他点了点头。
钟令嘉默默坐回了原位。
趁周淮钰去接了个电话的时候，钟令嘉悄悄把他拉到阳台，踮着脚快速小声道：“哥哥你千万别伤心，虽然关奕只愿意投资你八十块钱，但我相信他肯定不是有意要羞辱你的。”
周淮钰面色古怪，像是憋不住笑：“嗯，没事，我不伤心。”
钟令嘉刚松了口气，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干什么干什么，说人坏话被我抓包了吧！”
女孩背一僵。
但一想到自己也没什么，就又松了口气，转过身摸了摸鼻子，结结巴巴：“没有呀，我在和哥哥聊……聊…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是吗？我可是听到有人说……”
钟令嘉紧张得憋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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