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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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武一行人离开军营第三天夜里，一匹马儿驮着受伤昏迷的士兵出现在军营门口，惊动了王旭和。

认出了此人乃是将军带走的几人中的一人，王旭和没将人安排进伤兵营中，反而将人安排进一顶独立营帐中。

将军带走的人有反叛嫌疑，他无法确定不是此人有问题，只能暂且如此安排。

事关将军的下落，军医在营帐中救治，王旭和则让人替他将未批完的文书都搬到旁边的帐篷。这样，他在批复文书的同时，也能不错过苏醒的时机。

次日上午，在几位军医的全力救治下，伤兵短暂醒来片刻。

所幸王旭和就在旁边的帐篷里，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感觉怎么样？”王旭和附身在伤兵耳边，轻声问道。

“军……军师……”伤兵有气无力叫了他一声，又断断续续用气音道：“将军……被蛮努重伤……失去了踪迹。”

伤兵费尽气力说完这句话，又晕了过去。

“你说什……”王旭和听到伤兵的话，瞳孔骤缩，却发现他又失去意识，连忙让开位置，疾声道：“军医，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为首的刘军医闻声过来给伤兵诊治后，安抚道：“军师放心，他不过是力竭罢了，静养几天便可。”

王旭和听了安下心，想起伤兵刚刚的话又焦急道：“可有办法让他现在再次醒来？”

刘军医面露难色：“军师，这恐怕不妥。此时若强行让他醒来，须得用上虎狼之法，这有碍寿数。”

医者仁心，刘军医并不赞同这种做法。

倘若这伤兵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好起来的可能了，刘军医也就同意了。可目前的情况，这伤兵休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刘军医不知道这事关京西墨的下落，这样做在他看来就属实是有违人和。

一边是有碍伤兵寿数，而根据伤兵所言，另一边是将军的安危。

王旭和陷入了两难之境，将军的安危关系着凉州百姓的存亡。

他目前的情况如同面对电车难题，飞驰的电车按照原本的轨迹，将要压死大多数人；只要他掰动铁轨，让电车开向另一条只有一人的轨道，那便可以只牺牲一人而救下大多数人。

军医见着王旭和沉重的脸色，小心开口道：“军师莫急，这伤兵慢则两日，快则一日便可自然苏醒。”

两日？一日？

一日之间，其变数便可翻天覆地。

王旭和面色沉重，眼神坚定，他权衡利弊后做出了选择。

这将会是他犯下的罪孽，可他不后悔。

王旭和正欲开口让军医将再次将伤兵唤醒，营帐外有一士兵来报：“报军师，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杏春堂林大夫，送来一封信。他说事关蛮努动向，须亲手交予军师。”

杏春堂林大夫？蛮努动向？

王旭和当然认识林老大夫，只是这林老大夫何时能掌握蛮努动向了？

难道……

王旭和也顾不上把伤兵弄醒之事，赶紧让报信的士兵将林老大夫带进来，自己回到批文书的营帐中候着。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王旭和坐立难安，就差没亲自出去接一接林老大夫了。

林老大夫跟着刚刚报信的士兵进来，给王旭和行了礼：“老夫见过王军师。”

王旭和挥挥手让报信的士兵出去后，搀住林老大夫：“林老大夫不比多礼，敢问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老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交到王旭和手上：“这是有人托老夫交给王军师的信。”

王旭和接过信件，撕开。

“安”。

空白的信纸上仅有一个字，字迹笔划中还有些虚浮。

可当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王旭和焦灼了三天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郑重将一字信原样折好放回怀里，对林老大夫深深鞠躬：“林老大夫，今日相救将军，敬行感激不尽。”

“哎这！使不得，使不得！”林老大夫连忙将王旭和扶起来：“王军师误会了，救了将军的另有其人。老夫不过是今日替将军送个信罢了。”

有了将军的确切消息，王旭和心中的大石放下了，脸上表情也平和不少：“将军不是林老大夫救下的？如此，将军此时情况可好？所处之地可安全。”

林老大夫摸摸胡须，将京西墨目前的情况一一告知，最后还补充道：“对了，将军还让老夫给军师带句话。救将军之人乃是之前救京小公子之人。”

林老大夫功成身退。

送走林老大夫，已经过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