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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胜意握拳右手仍然保持着高举的姿态，殷红的鲜血自指尖中渗出，凝视着那逐渐消失在阴暗巷子中的背影。
良久，那紧握的拳头终是舒展开来，他甩了甩手，还未凝固的鲜血飞溅而出，附着在了春香楼外墙之上，平添了几抹暗红。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头颅微垂，转过身来翻身上马。
临走之前，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垂的头颅又再次扬起，深深地看了顾淮二人一眼。
他什么话都没说，然后就此离去，在这晨光之中，这一行兵马缓缓地消失在了长街尽头，连影子都未曾拥有。
杨胜意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一眼春香楼，但顾淮知道，他并非无感。
恰恰相反，这事已化为了一根利刺，狠狠地扎进了此人心中，他不看，是为不敢。
嗡~
顾淮缓缓收剑入鞘，长剑之上若隐若现的血气尽收鞘中，发出了一声颤鸣，与此同时，他自己也闷哼一声，嘴边渗出了一丝血迹。
这是血气隐而未发的反噬，伤体状态的他，对于血气并不能如以往一般如臂指使。
林梦涵将玉手搭在了顾淮肩上，一缕缕柔和的灵气之上传出，不断调理着顾淮体内那紊乱的血气。
远方退去的人海之中有些摊贩见事态平息，战战兢兢地重返，扶起被掀翻的摊子，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哀叹。
“要变天了.....”有的摊贩如此叹道。
“只是天回来了罢了。”
回答他的是一名老翁，他浑身有着丝丝血气溢出，但是却蕴含着一股子腐败，这是一名已半只脚迈入了坟墓的一重天武者。
“这天何曾变过？向来如此，向来如此啊！不过一直有着杨城主以羽翼将我们笼罩在内罢了。”
“你们何曾一窥过此世之艰？问问你们那长辈吧，当初楚皇驾临此城之时，你们的长辈是如何幸存下来的？”
那老翁言语中透露着一种绝望，不知不觉地蔓延至人们心中，在他的言语之中，竟将此地的人们描述成了幸存者。
“半入土的老翁，何人给你的胆子，在此妖言惑众！”
在场的年轻人自然有人不服，如此喝道，一声激起千层浪，不少年轻一辈的人们都加入其中，一同声讨着老翁，更有甚者丢出了手中的餐点。
那老翁也不反驳，只是踉踉跄跄地向外城走去，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着绝望，不断喃喃自语。
“雄鹰翼之不展，却为庇兔，何不振翅啊.....”
“天将覆，天将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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