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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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财送完牛神婆回来，远远的，就看到哑婆跟门房从大厅走了出来。

“花婆，老马，你们怎么从里面出来了？”阿财有些疑惑的问，平日里主家很少让花婆马叔过来，难道他出门送趟牛神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哑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耳朵没问题，但是不会说话只会比划，当初刚来高家的时候，大伙谁也看不懂她比划的是什么，想叫她都不知道叫什么，后来，哑婆自己摘了几朵花，比划了比划，老夫人试探说了句花，对方点了点头，之后高家人都喊花婆。

而独眼门房则是让人叫他老马，之前阿财原本看他年龄大些，喊的马叔，结果老马还不乐意了，说什么他一辈子都只是老马，不能叫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老爷叫我们进去，看了几眼就让我们出来了。”老马说着，一双眼中，一只混白一只露着精光，突然盯紧了阿财，“主家今日可有何时？”

“无事。”阿财表情变都没变，对于老马的眼神变化，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受影响。

“行吧，有事记得跟老马说一声，我回去看门了。”老马说完就走了，没有多呆，平日里他也时常呆在门房处，并不爱出来。

阿财将眼神看向花婆，花婆露出一个笑，指着老马离去的方向，点点头，意思是就是对方说的那样。

眼见问不出什么，阿财也就没再耽搁，自个往屋里走去。

大厅里。

“相公，你还好吗？”周华清眼见高福从花婆跟老马走了后，原本撑着的脸色迅速白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轻声问道。

高奶奶皱着眉头在一旁看着，从不信鬼神的人心里已经开始念起了哦尼托佛，看她儿子这样，肯定是看到什么了，也不知道对于高家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能否躲过他儿子原先看到的，属于他们高家的结局。

“我，我。”高福哆哆嗦嗦的，显然没从刚刚看到的事情里面，回过神出来。

周华清正想再开口问问，阿财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出来，周华清连忙扯了扯高福的袖子，看着对方又迅速恢复的脸色，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老爷，夫人，牛神婆那边说是等日子到了，再去接她过来就行。”阿财汇报着刚刚的事情，又转头问高福，“老爷，您没事了吧。”

“阿福他没事了，他是自己吓自己呢，原本我还想着让牛神婆给他驱驱邪，结果他自己好了，也就跟牛神婆说说别的事。”高奶奶开口回应。

“阿财，你过来一下。”高福突然对着阿财招手。

阿财走近，高福抬眼看向他的眼睛，脑子里一幕幕的闪过，高福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发抖，如果不是还记得放空自己，先不要想，估计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周华清看着高福明显不对劲的样子，连忙开口，“阿财，你去让花婆今晚炖个鸡汤给老爷补补吧，这没什么事了，你忙去。”

“是，夫人。”阿财应下，但是其实他看出了老爷不太对劲的，老夫人跟夫人似乎有什么隐瞒着，主家的事到底轮不到他一个下人多管，阿财劝着自己，可是想到过往高家种种的好，阿财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说了句，“老夫人，老爷，夫人，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阿财去做的，一定要跟我说，我这条命，是高家的。”

阿财说完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高家婆媳，还有因为人走了整个情绪濒临奔溃的高福。

婆媳两看着一直流泪不止的高福，一时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以往高福再怎么样，也没这样哭过啊。

周华清只能拿着帕子给高福擦着眼泪，又拍拍背，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

高奶奶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等到高福的情绪在周华清的安抚下，开始平缓下来了，才开口问了第一句，“怎么回事。”

“娘，媳妇，我看到了，看到了，我盯着他们的眼睛就看到了。”高福看着两人，艰难的说出了第一句。

“他们三个，去帮我们报仇了，我看到他们进了一个很大很奢华的宅子，在里面干活，花婆下毒，老马刺杀，然后他们死了，被发现了，都死了，被乱棍打死了。”

“花婆跟老马死后，阿财他离开那个宅子，变成了乞丐，怀里踹着小刀，日复一日的守在宅子附近，终于将那把刀刺进了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身上，那人倒下了，他伤了，可阿财也被抓了，他被折磨死了，阿财身上没有一片好肉，可是他笑了，说他们为高家报仇的愿望做到了，可那人只是伤了，没有死，阿财知道得多难过啊。”

“他们为了我们家报仇死了。”

“全死了，我们全家，阿财，花婆，马叔，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