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表哥担心

霍中檀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头看她，“我暂时没有想法。”

沈梓玉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个时代的男女都较早订婚，但她身边的人却都没有婚约。

当一个人在人群中不符常规，那么他就是异类。但一堆人不符常理……

他们是一堆异类。

沈梓玉笑出声，霍中檀不明白她笑什么，只是无奈，又让她牵着自己的衣袖往前走。

“既然你想，那便带你看看。“

霍中檀把她带到烧香拜佛的主殿，几个僧人过来接待他们。沈梓玉手上拿着僧人递过来的三柱香，学着霍中檀的模样跪拜祈愿，虽然她心里不信这些，但这也不失为一次体验古时寺庙文化的机会。

霍中檀帮沈梓玉把她那三柱香插进香炉里，垂眸问她，“许了什么愿？”

沈梓玉在跪拜的时候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做了动作，但她不可能这样说，只是笑嘻嘻说：“表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霍中檀听此淡然笑了笑，眼神温和。

不知何时开始，这双向来清冷的眼睛，在注视沈梓玉时，总是如春水一般。

霍中檀招手，让僧人过来，话语却是对沈梓玉说，“不是想抽姻缘签吗？”

僧人拿着签筒侯在旁边，霍中檀眼神示意她，“去试试吧。”

沈梓玉内心不是很想抽，她刚才那番话语只是和霍中檀开玩笑，不曾被对方当了真，比起姻缘，她更想抽到事业的上上签。

但此时也不好拂表哥的面子，她上前抽出一支签——

僧人扔龟甲，正好是正反两边，此签成立。沈梓玉把签拿在手里，入眼便是“上签”，她一时诧异，没想到手气这么好，细细看那签上两行字。

签文的大致意思是，沈梓玉的桃花旺盛，不缺人爱，虽情路途中会遭遇一些冲突和麻烦，但最后都会修成正果。

沈梓玉思索这签文，还没什么表示，但有人比她不满。霍中檀脸色不好，一脸“什么乱七八糟的猪狗都能觊觎我妹妹”，眼神越发不善。

她被霍中檀的表情逗笑了，“表哥要不要也试试。”

霍中檀的声音微冷：“签不准。”

旁边的小僧似乎是想辩驳，但欲言又止。

“霍小将军？”

一道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皮肤黝黑，长相普通，此时见霍中檀回头，声音惊喜：“真的是你？”

霍中檀也微讶，“郑兄？”

那男人只有一只腿，拄着竹杖，周围的香客的视线若有若无，他却视若无睹，依旧开朗笑着。

“难得在栖慈寺碰见你，不如我们好好叙叙旧？”

这位郑兄，名唤郑戊，之前乃是镇北将军中之人，霍中檀十五岁随父出征那两年，郑戊对他多有照顾。后来战场之上，郑戊被敌军砍断了一条腿，不能再在军营中奔走。

霍中奉体恤他，给了他好些盘缠，让他去买一亩地或是做些生意，保证自己营生。那之后，霍中檀和郑戊的联系就断了。

时隔几年，倒是在栖慈寺碰见，他们之前关系甚好，匆忙别离再次重逢，也想问问彼此的处境，有许多话想和对方说。

然而此刻，面对郑戊的邀请，霍中檀却有些迟疑。若是他一人也就罢了，沈梓玉上次才碰见那样的事，霍中檀放心不下。

他刚想拒绝，沈梓玉看出二人关系匪浅，十分善解人意：“表哥，你们先去聊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男人之前也在军中任职的，一听这话，反应过来沈梓玉的身份，立马要作势行礼。

沈梓玉不想引人注目，也谅他腿脚不便，免了他的礼。

郑戊眼神恳切，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霍中檀眼神一暗，当年他断腿，也是为了自己。

既然沈梓玉也这么说，罢了……

“乖乖等我，我很快回来。”霍中檀摸了摸沈梓玉的发，转身离去，在僧人的带领下，和郑戊去一处可以叙旧的安静禅房。

沈梓玉在这大殿内等了片刻，把所有签文看了个遍，也不见霍中檀回来。

周围香客来来往往，沈梓玉在这人潮中闷的慌，便想先出殿透口气。

栖慈寺的春景美得出名，沈梓玉往大殿后边走去，各种海棠花梨花桃花盛开，耀眼夺目。

她在这花树之间流连，等反应过来，已不知走到何处，正想原路返回时，忽然听见身旁假山对立面传来声音。

这声音她曾经听过一次，是皇贵妃独有的贵气温婉。沈梓玉立刻低下头，蹲在假山旁，唯恐被发现。

皇贵妃喜花，且爱礼佛，在这栖慈寺有独立的檀房宅院，沈梓玉暗道不好，这是不小心进她的地盘了。

她正想蹲着身子偷偷摸摸离开，却听见皇贵妃和身边的宋嬷嬷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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