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裹挟着前进的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艾斯似乎单方面地和莉娜开始了冷战。

倒也不至于说完全见不上面，只是自从艾斯他们决定跟着纳格力一起训练之后，不光原本每天的对练自动暂停了，就连见面都很难。他们训练的地方似乎是很靠近废品终点站的一个断崖，距离风车镇有一定的距离。

莉娜重新开始了每天烤制面包的过程，她的手艺一如既往，在风车镇也很受欢迎，加上有玛琪诺的帮助，虽然谈不上买房这件事，但生活能够自给自足了。

即便如此，莉娜也有些闷闷不乐。

每一次去给艾斯他们送面包还有玛琪诺拜托带过去的物品，基本都只能和萨博路飞说上话，艾斯要么是在独自训练，要么是自己一个人和纳格力争论些什么，就是不愿意和莉娜沟通。

“别管他了，艾斯又在自己钻牛角尖。”萨博舔着手指上的奶油，并且眼疾手快地从路飞的手中抢下几个面包放到一边，准备留给艾斯，“他就是这个脾气啦。”

莉娜勉强笑了笑，但还是站起来朝艾斯那个方向走过去。对方正背对着她，俯身正在喘息，刚刚拼命攻击纳格力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让他更加恼火。

“艾斯？”莉娜犹豫地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停下来，“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突然回应的声音让莉娜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艾斯会像之前一样忽视她，然后继续一个人生气。

艾斯转过身，他抬手擦了擦滑到脸边的汗水，在这个深冬的季节，整个人都蒸腾着热气。

“我和你这家伙不一样，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破地方。”艾斯猛地挥了下铁棍，指着莉娜的脸，“如果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说完这句话，艾斯直接无视了莉娜，从她身边走过去，连萨博和路飞都没搭理，直接进入森林中搜集木材去了。

“艾斯还是不明白人各有志这句话啊。”萨博用衣袖擦着嘴角，走到莉娜身边拍了拍她的手，“他迟早有一天会看清楚的。”

但是莉娜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莉娜躺在温暖的床上，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入睡。最终她爬起来，只穿着单薄的内衬，提着摇摆的破旧油灯，孤身一人朝海边走去。

冬天的海风闻不出太浓重的咸腥气，鼻尖被冷风吹得失去知觉。

莉娜站在高处，远远地看着海平面，看着月光下的潮水一遍又一遍地起伏波动。远处似乎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海面上起伏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了踪影。

身体如同有千斤重。

她并不恐惧海水，即便她的父母死于出航。她也不是对世界全无好奇，在她之前的记忆里，就连离开那堵高墙，走到森林里的经历，也屈指可数。

但是……有什么困住了她的脚步，她不能走。

“罗迪……”她忘记了什么吗？

浅海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只是一个海浪拍过来，就把那些踪迹完全掩盖了。

——————

冬天的寒冷让人有些难耐，但时间像是日历上画下的一个个叉，按部就班地进入下一个季节。

“嗨，达旦。”莉娜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地将准备好的面包放在了厨房的位置。

正抽着烟的山贼头头抬眼看了看，随后就转过身，就当她不存在。

“最近没有什么新闻吗？”正在打扫卫生的山贼多古拉挥了挥手，有些无聊地撑着拖把杆叹气，“终于看到绿色了，整个冬天都没有一点乐趣，今年还是第一次一个小鬼都不在，就连艾斯也——”

“哼！那种小鬼不在正好！”达旦很是不屑地插嘴接了一句，手下的山贼也是随口应和了两声。

“新闻啊。”莉娜取下了头顶的礼帽，挂在门框边的一个缺口上，这似乎还是路飞砸出来的，“最近在风车镇四处惹祸的混混团伙被抓起来了，他们还说自己是山贼的人，是达旦派他们来的呢。”

陡然被点名的达旦背影抽动了一下，提高了声音，“那种冒名顶替别人的家伙，被抓住活该！”

莉娜温和地笑了笑，其实达旦是在担心自己的名声会不会和这些人有牵扯，一旦被海军中将卡普听见，估计又要被收拾。这也是在一次巧合偶遇了路飞爷爷和达旦一同出现的场景之后，莉娜才看清楚的事情。她之前还一直佩服达旦居然敢直面海军中将呢。

“不过啊，说起新闻，之前不是有一起吗？”撅着屁股在一堆废报纸里找了半天，马古拉高举一张报纸，“找到了！在冬天的时候看见的，说是有什么人要来哥亚王国参观！”

“是什么大人物吗？”居然重要到需要登报，是不是什么国家的王公贵族？莉娜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他身边，接过那张报纸。

“就是冲着东海最美国家的噱头来的吧。”达旦喝下一口酒，打了个嗝，“正好让他们看看废品终点站的臭气熏天，看看高镇那些家伙还怎么吹嘘哈哈哈！”

“老大说的对！莉娜你觉得——诶？！莉娜！你去哪里？”

夺门而出的莉娜在森林里跌跌撞撞，她的膝盖和胳膊都撞在各处破皮流血，然而她毫无知觉，摔在地上又很快爬起来继续朝前跑。

她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却好像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春天之后——】

“啊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洒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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