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01.

如今的平安京与五百年前已是大有不同。

不说权利的变更，就着非人物种来说，安全系数上也是大大削减。曾经安倍晴明所在的平安京，晚上灯火通明，如今的平安京，天一黑，家家户户熄灯灭火闭门不出，只因晚上是妖怪的世界。

百鬼夜行，也渐渐的分出各个系别，不似曾经那般，酒吞童子独大。

而其中较为出名的，其中就有奴良组一系，这次，是他们奴良组的初次入京，踏入平安京这个地盘。

“总大将，那是什么？”

本紧跟在滑头鬼身侧的雪女突然拉住奴良滑瓢的衣袖，瞥向刚刚眼角扫到的一抹亮色，不近，甚至有些远，却难不住妖怪的视力。

奴良滑瓢侧过脸去，看到的只有一个背着大箱子，大晚上撑着红伞的，花花绿绿的背影，消失在桥另一边的林子里，“人类吧。”

说完，奴良滑瓢并不放心上，带着自己的百鬼夜行，继续往里走，顺带救下了一位被妖怪袭击的人类女性，展现出自身的强大与貌美的一面，潇洒自在而桀骜不羁，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奴良滑瓢就是完完全全戳中女性少女心的那一款浪子。

夜里。

“总大将，我们进京不是为了勾搭人类女性的吧。”

背后长着一对儿大翅膀、乌鸦头的鸦天狗无语的把奴良滑瓢从雪女的魔爪下拯救了出来，撑着一张严肃乌鸦脸盯着自家总大将看，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奴良滑瓢对上这么一张管家脸，最后无奈挠挠脸，“啊……确实不是，这不是听说了平安京的繁华，带着大家过来见见世面吗？”

鸦天狗：“……”盯。

奴良滑瓢：“好吧好吧，我认输还不行吗？鸦天狗你就别这么看了我。”

奴良滑瓢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才把这次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之前虽然对大家说是来抢地盘的，但是，我听说了，平安京最近可不平静，而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平安京出了一把妖刀。”

“妖刀？”

鸦天狗挺直了腰杆，眼神微变：“难道是传说中的妖刀姬？不是说已经失去踪迹有五百年了吗？怎么会突然现世？”

至于为什么一言就咬定了妖刀姬，那当然是对总大将过渡过滤的滤镜问题啊！只有明刀才能配上总大将的身份，不是吗？

“不，可不是如今成为传说的妖刀姬啊，而是更为真实的鬼刃。见过的阴阳师都称之为鬼刃，没人知道它的真身是什么，只知道……那是浑身散发着鬼气，被一只鬼手支配的刀罢了，虚虚实实、不知真假的一个存在。我这一趟过来，就是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夺得那一把刀。不管掌控这把刀的是何物，都改变不了这确实是一把好刀呢。”

奴良滑瓢指尖在杯口微微摩擦着，来来回回的，十分的有规律性的摩擦，金色的眼眸里确实散发着浓浓的兴趣与战意。

“毕竟，我缺一把趁手的武器，不是吗？”

鸦天狗对上对方那一双足以溺死人的金色眼眸，沉默片刻后，微微低下头，“我知道了。”

02.

指尖划过被烧黑的梁柱，淡淡的鬼气仍未完全消散殆尽，尚有细微的些许飘散在四周，久久未散，却也快了。

“鬼气吗。”

腰间的退魔剑突然颤动，直到被卖药郎握在手中才停止了动。

[是酒吞童子的气息。]

“哦？”

卖药郎脸上染上讶然，眼里更是写满了惊讶，“什么时候，学会的？”

无厘头的一句话，金却是听的明明白白的，更是十分乖的给出了一个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那位魔女原本的意思就是让你签订契约，百鬼录上头的妖怪，如果没记错，估计就是安倍晴明曾经所签下的妖怪。药郎，你应该知道的吧？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今签下的契约可不少，其中更是有大妖。我能借由他们名字上散发的妖力，吸收下来占为己用，转化为我现世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那位魔女就是打着这个计划。哪怕最后百鬼录会交换于她，我自己吸收的东西仍是我的。]

“所以，现身？”

[……抱歉。]

“啊。”

卖药郎对于这个答案，并未感到失望。

像如今能这般交流，已经不错了，一个飞跃性的变化。总有一天，能一起站在同一片天空下，而非如地狱那一位女妖那般，花叶永不相存。

又或是，白天与黑夜，永远无法合二为一。

既然这边答案已经得到，那么接下来就是办正事的时候了，心情不错的卖药郎对此更是带上了几分认真，而非平时那般的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悠闲。

“金，刚你说的？”

[茨木童子的气息，曾经，我们感受过的，你忘了。]

卖药郎活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很多事情，他能记住，却不愿记下来，活得久了，知道的东西越多越累，渐渐的他学会把一些没用的记忆给渐渐排出，其中，就包括卖药郎和金初来平安京那段时间的记忆。

那时候的安倍晴明，大概也就三岁不到吧。

金想到。

他不像卖药郎，很多东西，他都记得，不过是需要整理细想才能找出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一样。

“茨木童子……鬼手……刀……吗？”

“源赖光？”

“鬼切？”

卖药郎把最近打听到的信息一一对上，很快就能把没用的信息排除，最后得出沾着鬼气被鬼手握着的刀到底是什么，没意外，就是鬼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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