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落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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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

看不完的魔法古书。没有长进的魔法水平。

缺乏朋友的学院生活。父母忽视的冰冷家庭。

撕下日历的每一天，都像是快进的默片一般，单调乏味。

这样的日子，沈霜已度过十多年。五千多个没有色彩的日日夜夜里，她不过只是披着沈家小姐外壳的一只孤魂野鬼。

就连唯一值得称道的外壳都不够光鲜。

沈家已经接连三代没有诞生过高级猎鬼师，自然也许久未曾在猎鬼师工会占据主流席位。到了她这一辈，她的兄长阿姐最高也不过区区中级猎鬼师。年岁最小的她，本就文静害羞，属性更是辅助为主的木星属性，自是不受家人期待。

事实上，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任何期待。

——只不过是在早已既定的轨道上行走，有何期待？

今日也是没有任何期待的、黯淡的一天。

沈霜规律地早起洗漱，打开房门收下塞在门底缝隙的报刊。她随意翻了翻报刊，硕大的标题不过都是些无趣的老调重弹。

无趣。

比无趣更糟糕的是讨厌。她翻动报刊的手停下——一封信被卡在报刊中。信件封口处烙着一朵兰花，那是沈家专有的火漆。

一封家书像是做贼一般塞进报刊之中。沈霜直觉这封信或许带来的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消息。

“阿霜，你收拾好了没？”半掩的门被推开，一位用红缎带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探头望了进来。少女容貌端丽，眼神灵活至极，正是少女时代的李和月。

“快了……”沈霜冲李和月笑了笑。这笑带了几分忧郁。

李和月立刻柳眉倒竖，“又是谁惹我们沈大小姐不开心了？”

“没……”沈霜摇头。她下意识地将信抽出来，打算放进一旁的书包内。

李和月一眼瞄见信封上的兰花火漆，“你家那些老封建又在放什么狗屁？”她大步跨了进来，顺道把门关上。

沈霜苦笑，“我还没能来得及看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这还需要看？”李和月一屁股坐在沈霜床上，双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上次写信来是说让你赶快回家和某某世家公子哥相亲，上上次写信来是说让你早点退学回家学习新娘课程……我的老天，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封建社会早就没了！你好歹也是一名中级猎鬼师，你家里有几个中级？！”

沈霜眼神落寞，“如果……我能像和月你一样，是高级猎鬼师的话……或许……”

“我前几天帮你向老师请教过。”

沈霜立刻看向李和月，眼里带着询问。

李和月认真道：“老师说，你差的从来不是天赋，而是对自身道路的理解——作为木星猎鬼师，你对守护的理解，究竟为何？”

“我……”沈霜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究竟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又该如何去守护？

她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手指慢慢紧握，但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的空气。沈霜无声地叹气。然后，她问道：“和月，你是怎么找到你的道路的呢？”

“自然而然吧。”李和月嫣然一笑，“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底层人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登上权力的顶峰——手持天下第一剑不断向进攻，这是我一生的夙愿，也将是我一生的写照。”她笑嘻嘻地眨了下右眼，“所以不要担心。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沈霜心里苦笑，她发了疯地努力都追不上眼前这位不出世的天才的残影，她怎能坦然地顺其自然？！

她嘴角仍含着温柔的笑意，“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底层人民，而是堂堂高级猎鬼师。”

“是是是，我可是我们星祝孤儿院的骄傲。”李和月哈哈大笑，“上次我回院里，竟然看见院长他们把我的画像都挂在荣誉院友墙上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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