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见已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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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

我猛地回头，看到星澜他们向我飞奔而来时，我本该感到开心，可如今，我竟觉得莫名心颤，这是……害怕的感觉？

星澜和真昀见我这个样子，都不由得蹙紧双眉，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过也确实是件不得了的大事，真神失踪，怎么不算大事。

悯幽拉着我的手哭诉着他们找不到我是多么心焦，如今见到我又是多么开心。

可我居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抱着悯幽委屈地哭，也没有向星澜和真昀控诉墨辰是怎样欺负我的，更别提本还想让他们替我讨伐他。

我只是抿着唇，回头看向墨辰，不知作何表情。

他此刻的眼神更凌厉了些，我想，许是因为星澜三人的出现，许是因为……我竟是神……

过去三百年，生为真神是我最骄傲的事。这是我第一次，因为我是神，不敢抬起头看他。

明明我们不过几面之缘，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奇怪的样子？我对此不解，可心却开始不听使唤地为他忐忑不安。

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身后，只是看着我。我也望向他的眼睛，那里有恨、有厌，有质问、有失望。

我想，他此刻一定是气急了我，他本是好意带我看星星看月亮，以为我是凡人，却并不嫌弃我，反而把我带到了云头这样绝佳的位置，却不成想，换来的竟是我的欺骗与背叛。

我不敢再想，不敢再看，我低下头，眼泪无声地从云间落入人间，幻化成雨。

就在我惊讶我的神力竟突然恢复时，墨辰一声冷笑，走近我，可那步伐却像是背着千万斤重的山峦。

这一次，我没有再退。

“你要做什么！”星澜冲到我面前拦下墨辰。

墨辰停下脚步，并不作声，只是看着我。

真昀示意星澜退下，一把将我拉到悯幽身边，而我只是看着墨辰，不知作何解释。

这明明是我算好的，我让陌羽带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让真昀他们发现我，助我重回上清境。

可如今，看着墨辰看向我的眼神，我竟成了哑巴，蹦不出一个字，甚至一个音节。

“魔君今日来的不巧，父神几日前便去了九州云游，归期不知，请回吧。”

我惊讶地看着真昀，我知道墨辰是魔君，却不知他竟认识父神！可看星澜对他并不欢迎，真昀又对他敬而远之，他的魔域里又处处是诛神、弑仙这样的字眼，想必他素日来找父神也不是什么好事。

“哼！”墨辰冷笑一声，并不想与面前的黄口小儿多费口舌，可他看向面前这个让自己的心莫名不听使唤的人，不对，是神时，他的心竟开始隐隐作痛。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黄口小儿，可我竟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自己的规矩，先是将她带入魔域，后又为了让她开心带她云头赏星观月。

我只见墨辰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却不知他心中原也是像我一样挣扎撕扯着。

“看我。”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仿佛只有我二人。

我抬头望向他的眼睛，终是狠心道：“如你所见，”我将恢复的神泽尽数绽放，“我便是神。”

他看我的眼神好冷，那一刻，我突然想：忘川的水都没他现在的眼神冷！

可，我不曾去过地府，更不曾……到过忘川。

“好一个‘我便是神’，”他大手一挥，将我与他护在结界中，任谁都无法打扰，“早知如此，我就该在初见你时将你就地诛杀！”他轻轻一抬手，我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呼吸不得。

我用力挣扎，可叹我虽是神，却不敌他一个魔君动动手指。

悯幽慌乱地敲打着结界，星澜和真昀正施法想要破了这结界，可惜，一切只是徒劳。

我想，遇见他，可能是我这三百年来最不幸的事。

我就像是他的掌中之物，任他拿捏，被他玩的团团转。

墨辰本是被我的话激怒，也是不想为自己种下祸根，这才狠心想要了结我吧。

可我却不知，他看到我淡漠一切的眼神时，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眼神，好熟悉……墨辰如此想着，心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我看他突然很痛苦的样子，却也再顾不上担心他，毕竟我连自己的感觉都顾不得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肺快炸了！

他的魔力如此之强，小小一个结界，真昀和星澜如此费力都破不了。

他明明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却选择以这种方式折磨我，果然，他是一个恶魔。

眼泪再一次从脸颊滑落，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兄君！”

我转头看向带着一脸的急切飞来的陌羽，再无暇反应。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神灭时，墨辰的手只那么轻轻一甩，我便重重地摔在了星澜脚边。

星澜看着快要气绝的我，恨不得立马上前灭了墨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他的衣角，我不想让他白白送死。

“你我再见，便是死敌！”

这句话随风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我甚至来不及望一眼他的背影，就再也睁不开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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