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水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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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血作导，终于引得灵力波动强烈了些许，那些没能被她周身气浪所裹挟的草木，也渐渐有了异动，微小如萤火虫的光芒，缓缓从草木间探出。

“终于，再不动我可要上祛了…”

柳弃予轻轻舒了一口气，碧祛中的碧对她造成的负担更小，祛虽然灵力更为暴力，却对她修养自身有所阻碍。

修习铃器，本来一是因为她可选的范围本就很少，关键的另一点，则是只有修习铃器，才能保住她的命。就凭她修复几十年有余，依旧破破烂烂的这个经脉，若不是娄云昭当年教她铃器，她也许早就不知埋在哪处无人知晓的荒野了。

尽管没有天生灵力和好的灵根，柳弃予却在铃修一途上格外有天赋。

哪怕无论填补多少灵力，也如流水般卸去，不管如何精进，修为在几十年里都没有大进，还停留在可怜的练气期，却在这几十年将碧祛修炼的如她第二个分身。

不吹牛的说，哪怕是合体后期的娄云昭，那般深厚的灵力，操纵铃器，也未免就能比她的效果更好。

柳弃予有一双好耳朵。

没有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以优异的成绩被一所大学商学院所录取，原本以为商学院会有更多，更好的就业机会，只不过是她没能有渠道在上大学前了解的一厢情愿。

为了负担减免后依旧对她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的学费，刚刚成年的她几乎什么兼职都做。摇过奶茶，做过家教，甚至在假期兼职过一段时间的保姆，哪里时薪高就会去哪里，除了学费，还有吃喝住房，如此紧绷的境况下，她甚至会不吃早饭，中午吃一顿足量的碳水，晚上只略吃些面包，将攒下的钱邮给自己的最后一个妈妈。

直到高中，还偶尔会和她联系。哪怕已经没有喊她母亲的立场，几年的相处，她内心依旧想要亲近这个曾经的亲人。

上大学不久，她们就渐渐减少了联系，本以为是她退后了一步。柳弃予还为她的‘绝情’很沮丧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忍不住有意无意打探她的近况，却得知她母亲癌症晚期，而不久前才捅破老公的外遇，正焦头烂额中。

柳弃予保持了不联系的默契，只是悄悄找到她发布的援助账户，一笔一笔的往里打钱。

这些本就是欠她的，哪怕时间很短，物质上，精神上，她早已给足柳弃予奢求的爱，只是缘分太短，她又过得太苦。柳弃予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多少帮衬一些。

如此节衣缩食，到大二那年，柳弃予的生活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一连几日因为担心借款的利息而惊醒。

就在此时，她当过保姆的那家夫人，知道她生活窘迫，又很喜欢这个手脚勤快，做饭也好吃，还能辅导小孩做作业的保姆，想要劝她再来当些时候。

柳弃予也想去，那家日结薪水给的也高，只是路途实在太远，她还有负担高昂学费才得以继续的学业，根本做不到两头奔波。

那家夫人表示理解，之后给她介绍了一家平面模特的工作，是真心希望这个小孩能够好好生活。

无疑是雪中送炭。

柳弃予确实长的好看，比列也好，很适合平面模特。只是一个学生，哪里有自荐的渠道，模特行业往往僧多肉少，假如没有人脉背景，想靠自荐入行，那不打滚摸爬几年根本无法出头，她却根本没有这时间成本。

一次拍摄后，摄影和杂志方都很满意。

她成功得到了这份高额的兼职，在为生活缓一口气的同时，没有想到，竟然为她的未来，轻轻煽动了蝴蝶翅膀。

那家杂志相当有名，她只不过是作为内页某个角落的边角角色，却依旧能得到高薪，可见一斑。

几次拍摄下来，她才发现，这工作最重要的是人脉。

她每次都会和几人一起扎堆拍摄，以节约杂志布景的成本和摄像师的时间。在金九银十之外，不忙的日子，也会有很有名气的摄像来进行拍摄，也是想要从新人中挖掘些表现力好的苗子。共同拍摄的几个姑娘总是卯足劲想要表现，以求混个眼熟，从无名小卒到略有名气，有时就是被眼熟的一步之遥。

只不过名气大的摄影师，要求也高的过分。

灯歪了一毫米，模特手抬的不到位，总会被训斥一顿，本就紧绷的现场氛围自然就愈发无法放松，几个姑娘们也难免出错。

只有柳弃予，根本没有打算在模特这行长做，其他人想要好好表现的时候，她在想今天有没有机会到医院悄悄去看看阿姨，是不是又为了陪床而守大夜，或者复习明天的综测，只有保证绩点，期末评定才能拿到优秀奖学金。

再说，她从小长在读别人眼神的世界里，快速判断别人的情绪，作出想要的举动，是再下意识不过的事。

因此她每次都能很快摆好摄影师构想中的完美动作，姿态上也不像其他姑娘们那样因为紧张有些僵硬。

一来二去，都眼熟了这个出图效果快又好的姑娘。

在大二那年冬天，偶尔能跟柳弃予聊上两句的摄影师，问她：“小柳，要不要参加一款女团综艺试试？面试年底，正式开拍就在来年一月，你们大学不是也放寒假吗，我有些渠道报名，出演费挺不错的。你一看就能火，火了我这个介绍人还能得些奖金呢。”

柳弃予被突如其来的建议击得有些头晕，偶像？

这从来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她也不那么缺钱了，阿姨母亲的病情稳定了很多，给她偷偷捐款的频率早就在减少，只不过因为模特需要的时间短，薪水又相当不错，她才一直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