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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孙明天就敏锐地感觉到一种孤独感,像大海里的水草,飘飘荡荡,萦绕至周身,外人很难发现,却无处不在。
目睹妈妈的死亡后,这种孤独感的存在越来越让她难以忽视,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每过一天,画上就多了一笔狰狞的墨迹,这让她难以融入正常人的社会当中,自然也难以正常地学习、工作、结婚生子,过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了。
这晚,她又做了噩梦。
梦里有条凶恶的鲨鱼,始终追着她游啊,游啊,她像溺水之际垂死挣扎的人,在不断上浮又下坠的过程中,她的胸腔灌满了咸涩的海水,失去了逃生能力,只能徒劳浮在海中央,任凭那条鲨鱼追过来。它张开血淋淋的嘴巴,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把她吞之入腹——
或者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无力改变的事,幸运的人没遇上,如此便能一生顺遂,要是不走运真碰上了,那么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被心中的那条鲨鱼吃掉。
孙明天甚至能够体会到身上的血肉被鲨鱼的尖牙撕扯,咬碎,那股贯穿全身的痛感,随后而来的是骨骼断裂,五脏六腑散成血雾,她的一颗血淋淋的心被硬生生挖出来,被拆成两瓣、三瓣、四瓣……每一瓣里面都有一个季寻。
“啊——”
她终于克制不住尖叫出声,猛地坐起来。
小时候做噩梦,睁开眼睛她就会看到妈妈。那会儿她晚上喜欢和妈妈睡,妈妈觉浅,要是她做噩梦翻来覆去,妈妈就会整夜睡不着,守在她身边,陪着她。
噩梦中醒来,她看见妈妈在灯下的脸,妈妈对她温柔地笑着问,我们明天做什么梦啦,她就会哭着说,我梦见一条大鲨鱼在追我,还要吃了我,妈妈就会说,大鲨鱼在海里呀,怎么会吃你呢,这个时候她就会奇迹般地停止哭闹,仿佛和妈妈诉说了自己的恐惧,恐惧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后来妈妈死了,听她讲述噩梦的人换成了季寻。读大学的时候,她每天晚上给季寻打电话,说,“我做噩梦了”,然后换好鞋跑到宿舍楼下,季寻就会在那儿等着她。
为什么会爱上季寻,按理来说,孙明天应该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因为妈妈的前车之鉴,她曾发誓不要将情感交付于任何一个男人……可那毕竟是季寻。
季寻的存在,是这充满错误的世界上唯一正确的依据,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每天等在宿舍楼下一等就是整晚,就为了听她讲噩梦?他可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唯一说过的让孙明天感到甜蜜的话是,“你恨金蛇吗?我去帮你报仇。”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孙明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深深地震颤了,失重感强烈,起初觉得魔幻不真实,再仔细想想才觉得后怕——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可绝不能把季寻给扯进来。
再后来——
孙明天大汗淋漓地靠坐在床头,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到一个身影。他的面容隐在黑夜深处,似曾相识,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童叔,”孙明天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开了床头灯,就看见童其骏拧着眉,面露忧愁。他伸手搭了搭她的额头:“你刚才一直在大喊大叫,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孙明天摇头笑。
童其骏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童叔知道她经常做噩梦,却从来不问她梦到了什么,只会给她做吃的。果然,听见他说:“饿不饿?要不给你下碗面条?”
孙明天正好饿了,点了个兰州拉面。
童其骏喜欢做饭,且厨艺了得,去酒店应聘个大厨不在话下,他却只喜欢闷在厨房做些家常菜。要做拉面,就要用手擀的面条,口感方才筋道,汤要用高火熬煮,冰箱里有昨天买的大骨头棒,熬成奶白色的汤汁,撒上葱花,几滴香油,一时之间屋子里香味四溢。
孙明天今天胃口好,连吃了两碗面,喝净汤,抬手抽了张纸巾,发现童其骏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说什么?”
“明天,再跟我讲讲你跟季警官的事吧。”
孙明天没有倾诉的兴趣,擦干净嘴巴,平静道:“没什么可讲的了。”
即便于她,也没什么值得一说——往事毕竟只在过去,既然未来他们注定毫无瓜葛,何必再多劳心伤情?
“我听人说,季警官受伤了,住进了市人民医院,还是重症病房,伤得可严重了——”童其骏边说边观察着孙明天的神色,犹豫道,“再怎么样,他毕竟是你的旧识,不去探望一下吗?”
孙明天低头揉搓着手里的纸巾。探望?探望一下也好——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信息交换。
季寻认识赵祥睿,而赵祥睿在冢人帮待了多年,一定知道内情,也许这会儿,季寻已经得知了金蛇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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