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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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老爷子，你说的摄魂怪，是什么东西？”

“摄魂怪……那是一种魔物。对于我们这种没有奥术能力的普通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最危险的魔物之一。”

卢卡面色沉凝，为方靖解释起来。在他的讲述下，方靖才终于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

在这个世界上，奥术能量的充盈催生出了大量的魔物，这些魔物在城市之外的荒野间生存、游荡。

目前瓜分大陆疆域的三大国——霜月帝国、艾尔维尔联邦、卡拉王国——每一座城市都有驱魔屏障保证安全，遍布大陆的奥术协会将派专人定期加固维修。

和城市之外的游荡者与拾荒者相比，即便只是在边缘小城中当一个永世都难出头的贫民，也要安全了无数倍。

按卢卡的说法，只有寥寥几种情况下，魔物会威胁到城市中居民的安全。

第一种是能够突破防护罩阈值的强大魔物。这种魔物的出世将威胁到城市中的所有人，所以不管是三大国的官方还是奥术协会，都会在第一时间派出大量强大的奥术师，通过城市间的传送阵赶来，将这一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二种是兽潮。有时，潮水一般的魔物会冲击城市的防护。和第一种一样，这类威胁往往能够得到及时的预警与支援，很难造成大量伤亡。

在官方完善的应急预警机制之下，第三种情况对于普通人才是最危险的，那就是某些特殊的魔物，比如摄魂怪。

摄魂怪是一种数量稀少的魔物，它们的本体十分弱小，对于奥术的防御能力几乎为零。正因为如此，一名最低阶的奥术师都能轻易将其消灭，奥术师数量不少的上城区也很难见到摄魂怪的身影。

但摄魂怪之所以让普通人闻而生畏，则是因为它们可以依附在人的欲望之中，躲过城市驱魔屏障的探查，从而进出城墙。

这时，在奥术师稀少的地带，比如贫民区，它们的恐怖之处就将完全展现。

面对没有奥术能力的普通人，即便是再强的青壮年，它也能轻松控制其神志，将其肉身与灵魂化为自身的养料。

这样的能力下，受害者将从人间蒸发。而饱餐过后的摄魂怪依旧能附身于其他人，轻松脱离。

在贫民区，每年被摄魂怪夺去生命、神秘失踪的至少有二三十人。

方靖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桌面：“老爷子，我打断一下。摄魂怪这么猖獗，须臾城官方难道没有什么作为吗？还有，怎么能确定这些失踪的案件都是摄魂怪做的呢？”

“呵，上城区里的大人物们哪有闲心来管我们这群贫民的死活？”

卢卡撇撇嘴：“而且摄魂怪狡猾，治安局也不是没派出过奥术师巡逻队，但摄魂怪一感受到奥术的波动，就立马销声匿迹了，完全没办法根除。”

“至于你问怎么这么肯定是摄魂怪……因为不止一次有人撞见过它们‘捕食’的场面。”

方靖陷入沉默。

卢卡说得十分笃定，可如果失踪事件的真相真如老人所说的那样，自己的任务一为什么没有完成？

另外，在传送到这个世界一个小时以内就获取到的情报，真的值得给出足足七天的任务时限吗？

查清贫民区人口失踪的真相……这个真相绝非卢卡叙述中这么简单。

在方靖对面，卢卡悄然地观察着今天刚认识、仿佛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年轻人。从方靖的言语中，他能够感受到方靖对于失踪事件和摄魂怪的浓厚兴趣。这位老人眼珠一转，缓缓开口：

“汉纳小兄弟，关于摄魂怪和失踪案，如果你还想了解更多的话，我有一个建议。”

“哦？”方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老人。

“我知道一个人，他曾经目睹过摄魂怪捕食的现场。据他说，如果不是跑得快，恐怕他也已经变成摄魂怪的盘中餐了。”

“谁？”

“瓦格纳！”

刚才萨班和萨特口中被治安队给抓起来的那人？方靖眉头微微皱起。

卢卡点点头，长叹口气：

“……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吧。自从瓦蕾拉她父亲失踪那时开始，我这桩生计就被火刺帮给盯上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深邃的沟壑。

“他们眼馋高额利润，想直接用成本价从我这里收购改造后的成品。说句实话，这种行为和抢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完全就是在帮他们打白工。”

卢卡拿着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说起趁火打劫的火刺帮时，难掩咬牙切齿之色。

瓦蕾拉也露出愤愤的表情：“爷爷的东西都是倾注了好多心血的才造出来的！那些人偏想来抢，坏坏坏！大坏蛋！”

卢卡喝了口水：“当时，如果不是瓦格纳对我们伸出援手，老头子我可能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瓦格纳是我儿子的朋友。他年轻的时候在荒野上跟着冒险队闯荡过，虽然没有奥术天赋，但一身本事还是过硬的。”

“有一次他随队经过须臾城，从我家开的店里收购了不少器具，他和我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后来，瓦格纳在一次讨伐魔兽的任务里受了伤，辗转之下来到了须臾城，和我们家搭伙做生意。那个时候连瓦蕾拉都还没出生。”

“我儿子从废品站收货，我负责器具的重塑和改造，瓦格纳他负责最前端的销售——他门路广，认识不少冒险队的人。”

“不是老头子我吹牛，那个时候，我造的东西在整个贫民区都独一档，甚至和上城区的一些店都能掰掰手腕。”

卢卡回忆着过往，语气中透出一股自豪。

“之后也有人眼馋，找了其他匠人来，想要在这个行当分一杯羹，但不论是物品的成色还是销路，都比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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