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小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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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檀川到达时，他看到了地上的火虫残骸，自然也看到了和雪和在一起的那个嫩绿色的小芽儿。

檀川从来没想到在这茫茫雪地里，会长出这样有生命的东西，即使下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火虫，也足以让他震惊。

然后小芽儿才形成没多久，就已经被扼杀了。

檀川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这种东西并不是他该拥有的。仅仅只是缅怀了一瞬，檀川就看向了那个还在和火虫殊死搏斗的人。

此刻她已遍体鳞伤，灵魂状态甚至有些残损，似乎奄奄一息，然而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檀川，今日一战，不死不休。

檀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忽然他就笑了。

“阿昭，你果然与众不同，都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杀了我，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檀川继续说道，“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曲昭微微一震，然后并没有过多犹豫，仍旧和火虫搏斗着，这火虫已经被斩杀了很多了，还剩一点，她就能成功了。

檀川看到曲昭又化成了黑色巨剑，眼里不禁闪过一丝钦佩，“人剑合一？阿昭，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他低着头慢慢朝曲昭走近，脚步不急不缓，走了五步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是玲珑把你带进来的吧，阿昭，你总是让我意外，居然会想到这个法子。不过，你和玲珑向来是死敌，你怎么能说服她的？”

檀川似乎觉得这样的组合很奇妙，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然而曲昭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愿，他微微沉了沉声音，转换了方向，“玲珑，你也在这里吧，你怎么敢进入我的意识海？”

“大……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听到檀川威胁的声音，玲珑顿时浑身瘫软，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她根本无法克制。

“你和阿昭一起进来，不就是想杀了我吗？”檀川继续问道。

“我……我……”玲珑的灵魂摇摇欲坠，练曲昭也不免受到了影响。

曲昭只好放缓了斩杀火虫的进度，安慰道，“玲珑，他不是你的主子，你忘了一切都是谎言吗？所以你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对他言听计从。”

“他不是我的主子？”玲珑喃喃自语，随后才如梦初醒，在檀川的意识海里，她的精神受到了攻击，那些以往的畏惧再次提上心头，让她忘了一切不过是骗局罢了。

随即，玲珑镇定了一些，她朝檀川说道，“不是你说的吗嘛，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报仇！”

“报仇？”檀川却似乎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言论，“你不过一个恶灵而已，连自己生于何处，长于何处都不得而知，何谈报仇？再说，就凭你，能做什么？”

“就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可以肯定，是你在控制我，这就够了！”玲珑的声音大了几分，像是在为自己壮胆，“而且，有曲昭在，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原来如此。”檀川不禁鼓起了掌，不再理会玲珑，反而看向了曲昭，“阿昭，你真的很聪明，不过你这执拗的脾气改改就好了，说不定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刚说完这话，檀川摇了摇头，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也是，若是改了脾气，那也就不是你了。”

曲昭依旧没有停歇地斩杀着火虫，此时的火虫已经寥寥无几了，而她的灵魂已经很薄弱。然而明明已经胜利在望，曲昭却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感受到疑惑和焦灼。

因为檀川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满脸戏谑地看着她，仿佛根本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察觉到曲昭的神色，檀川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戏谑地说道，“阿昭，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过了，如果你能杀了我，我甘之如饴。”

曲昭皱紧了眉头，努力摈弃杂念，向着最后的火虫挥下最后一剑。那火虫应声而落，在雪地里挣扎了片刻，就没有生息。

与此同时，风雪少了几分，天上的轰雷也轻了许多，曲昭脱力倒在了地上。

“太好了，这难缠的东西终于死绝了。”玲珑有些振奋地说道。

曲昭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她发现自己还在檀川的意识海里，而檀川，也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含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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