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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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府，门庭大敞着，下人们低着头站成两排，个个噤若寒蝉。

“真是气死我了！那李财主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二夫人坐在主厅上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以前他想巴结卫府，还巴结不上呢，如今居然敢给我脸子瞧了！”

二夫人盛怒难消，原本美艳的脸在此刻极度扭曲着，不复往日的端庄自持。她的眼底乌青，显得有些憔悴。

“娘，别生气了，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以前他上赶着供应卫府的米粮，就是为了倚仗卫府的名声。”卫子妍站在二夫人身旁，脸色也并不好看，“如今这般，不过是瞧卫府失势了，也是人之常情。”

“话虽如此，到底大伯还在，焉知我们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他们也太心急了一些！”二夫人重重地喘了口粗气，这些日子不怪她急躁，实在是无法忍受。

自从一个月前，家主被贬的消息传来，就开始有人试探卫府，起先他们还不敢太过分，后来家主大庭广众之下突发恶疾，这些人就一个个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财主都敢给她脸色瞧了。二夫人只要一想起，就气得直发抖。

卫子妍见自己娘亲这般失态，连忙招手挥退了下人。下人们如蒙大赦，立刻退了下去。

卫子妍叹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道，“娘，家主真的病的这么严重了吗？明明他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短短几日怎么就如此了？要是卫城的大夫不好，我们就到别处寻个好大夫回来，好歹把家主的病治好啊。”

“我也是这么说，可家主偏偏说自己没事，过些时日就会好的。他执意如此，我也不敢违逆啊。”二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家主明明做事妥帖，又为神殿卖命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居然这般绝情！”

闻言卫子妍也义愤填膺起来，“就是！何况少主如今也在神殿进修，实力更是众人中的佼佼者，他们这般落井下石，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些事情，谁又说的清呢。”二夫人摁了摁太阳穴，“少主虽是天纵英才，到底独木难支。好了，少说一些，少主前两日才回来，这些污糟的事情不要去打扰他。

“我知道，少主这次回来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卫子妍说着眼神微闪，试探性地问道，“话说曲昭怎么没和少主一起回来？我……我听说她在神殿傍上了大人物，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二夫人闻言冷笑一声，“从前是我小瞧那个丫头片子了，看着不声不响的，原来惯会勾引人的。听说她傍上了季连笙，就是曾经那个太子爷，得了诸多好处，如今实力已经突飞猛进了。而且传言有人以她的名义救济难民，如今她的名头可大着呢！说不定比家主还好使呢！”

“那晚她悄悄离开，我就知道，这丫头心眼大着呢！若不是她勾着少主，神殿怎么轮得到她去，到时候出尽风头的说不定是我的子妍呢！”

“是这样吗？”卫子妍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从前她也是这般认为的，然而自从那次对战之后，她就清楚地认识到，曲昭并不如表面那般肤浅。尽管她不愿承认，但曲昭的心智的确在她之上。

那晚曲昭消无声息地离开，人人都道曲昭抢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只有她心里清楚，那个位置是她光明正大地赢走的。

卫子妍的眼眸暗了暗，对于自己娘亲的牢骚，并没有出言反驳。

“当然了，否则她怎么不和少主一起回来？你没见以前他们俩都黏在一起的吗？”二夫人心情不佳，说出的话也越发刻薄，“她是傍上了高枝，以后说不定都不回来了，你没看见少主回来后郁郁寡欢吗？子妍啊，说到底都是娘失算了，让你错失良机，以后看到她，我们说不定真的要对她三跪九叩了。”

这话说的连卫子妍听了也有些不舒服，正要说话，却猛地看见前边有一影子。她抬起了头，果然看见卫辰站在门边，整张脸阴沉无比。

“少……少主……”卫子妍的声音虚了几分，连忙扯了扯自己娘亲的衣袖。

二夫人此刻也回过神来，连忙扬起笑容，只不过情绪扭转太快，她的脸显得无比虚假。

“少主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午膳吃了吗？”二夫人连忙起身，“少主这些日子都消瘦了，想吃什么，我马上让厨房去准备。”

“我不饿。”卫辰淡淡地瞟了二夫人一眼，“婶娘这些日子辛苦了。”

“不辛苦。”面对卫辰的夸赞，二夫人连连摆手。卫辰从小就有少主的风范，不苟言笑，也极少夸赞人，今日说起体贴话来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夫人又说道，“替卫府办事，本是我的职责所在，家主把府中的权力交给我，我自然要替他管好这个家。”

卫辰点点头，“父亲突然发病，也属实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婶娘放心，父亲只是旧疾，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我也每日以灵力替父亲温养身体，多调养些日子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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