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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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看吗？”侍女问道。

“好看，我从未见过这么多好看的东西。”这些流光溢彩的东西，让曲昭头晕目眩。

“如果我说，这些东西都属于你，你高兴吗？”侍女说着就将一个漂亮的玉色发簪放到曲昭手里，那发簪触手生温，看起来品质很好。

曲昭看了一会儿，将玉簪放了回去，摇头道，“这些东西不是属于我的。”

“只要你留在君兰，成为君兰人，这些东西就可以是你的。”

“成为君兰人？”曲昭瞪大了眼睛，“可我不是啊。”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成为君兰人不好吗？只要你想，就可以不用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可以住漂亮的大房子，吃尽一切山珍海味，而且这些新衣裳、新首饰，都会是你的。”侍女继续说道。

“不可以。”曲昭打断了侍女的话，“这样的话，是在骗人，阿娘说了，骗人是不对的。”

面对这直白的话语，侍女被刺得面红耳赤，还要再开口，却发现季连笙已经走了进来，看向了她，“你这是干什么？”

侍女一阵心虚，然而马上淡定下来，垂头说道，“姑娘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长老吩咐奴婢要好好侍奉姑娘，万不可让她再受苦了。”

侍女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她的心又不觉开始慌乱起来，就在她感觉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听到上方淡淡地说道，“罢了，你先走吧。”

侍女抬脚就要离开。

“把你这些东西也带走。”

侍女连忙返身回来，将东西都带走了。

一切恢复了原状。

曲昭看向了季连笙的脸，此刻他的脸似乎带着些许悲哀，曲昭忙喊道，“连笙哥哥。”

季连笙回过了神，笑了一下，然后看到了曲昭眼底乌青，他愣了一下，说道，“阿昭，昨晚睡不着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说着就要拿手往曲昭额上贴，这是这些日子他养成的习惯，然而此刻曲昭只是摇了摇头，看着他同样疲倦的脸，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这里一切都太好了，但一切又不属于我，我睡在这里，总没有在枯萍睡得踏实。连笙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奇怪了。”

听到这话，季连笙摸了摸曲昭的头发，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阿昭，你很好，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只要三日后验过了天赋石，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曲昭乖巧地点头，就这样日子过了两日，这两日期间，侍女尝尝会给她送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时候是精美的糕点吃食，有时候是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有时候更是直接送上了真金白银，曲昭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这般热情，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这日夜里，和季连笙说过一会儿话，又将侍女送走后，曲昭关上了门，一个人坐在屋里，桌上点着明亮的烛火，她怔怔地看着烛火发呆。

明日就是验天赋石的时间了，只要过了明日，一切都会好的。曲昭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若是阿娘和阿峰哥哥在就好了，不知怎的，曲昭感觉到心里闷闷的。安静下来，她又感到十分孤独，这种感受抓心挠肝，让曲昭觉得难以忍受。

渐渐地，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幻影，不，不是幻影，而是真切的人。

“阿昭，吃烤红薯了。”霖月慈爱地摸着她的额头，曲昭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她哭笑着仰起了头，叫道，“阿娘，我好想你啊。”

“傻孩子，哭什么，阿娘不是在你身边吗？”霖月用帕子擦去了曲昭眼角的泪水，“阿昭，和阿娘回朝宗村去吧，这里太污秽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霖月就要往前走去，她走得飞快，曲昭反应不及，摔倒在了地上。

她感觉浑身疼痛，膝盖更是流出了血迹，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阿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娘，等等我……”曲昭感觉到无比心慌，她想要爬起来，然而因为很着急她又再次被自己绊倒。

曲昭感觉无助极了，四周很美，有着蔚蓝的晴空，有着郁郁葱葱的林木，然而周围又很静，万籁无声，透着些许阴森，像是被困在了一幅静止的画里。

“阿昭。”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曲昭耳畔回响，曲昭抬起了头，看到了正冲着她傻笑的童峰，她愣了愣，喊道，“阿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