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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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天的大考完后，所有的同学都忙着撕书扔资料，只有蕊雨央求卫军，共同清理好两人初中三年全部书本和资料，他们俩一起跑了四趟，搬运到医院大门口，那个长期蹲守在那儿收废品的大爷处，小声说了句：“送给你。”然后飞快的跑掉，这样带着怜悯的施舍让她心存不安。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录取通知书没下来之前，两人都没心思干其他事。

终于在焦虑不安中等来了通知。

蕊雨和卫军无惊无险的考入本校高中部——本市重点高中，树德中学。两人接到通知的那天，兴奋地凑一起憧憬即将开启的新生活，谋划着怎么过好这个没有任何作业及要求的长假。

过了几天爸爸告诉蕊雨去参加个考试，蕊雨甚至没有问是什么样的考试就满口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能让爸爸开心的事，蕊雨从不拒绝。

又过了几天，蕊雨和爸爸发生了从出生后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文静的蕊雨从没有像那样失控的又哭又闹。

听见吵闹声过来劝说的唐爸唐妈，让儿子卫军把蕊雨哄到了自己家里。

一到唐家，蕊雨就伤伤心心地哭起来，卫军手忙脚乱的递纸巾，见她不接，就自己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又起身端茶递到嘴边喂她喝了口水，然后又削个苹果给她。一阵忙乱后发现没什么用，干脆就坐蕊雨旁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默默地陪着她。

卫军有一瞬间的恍惚，期望时光就此停留。

卫军知道他不问，蕊雨想说时自会说，蕊雨抽抽噎噎哭了很久，蹦出一句：“我爸爸不让我读树德中学，让我去读职高。”卫军极度震惊下居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但立即从蕊雨的表情知道了答案。

原来几天前的那场考试就是职高的招生考试，以蕊雨的成绩被录取是理所当然的事。

蕊雨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卫军：“爸爸他是一名医生啊！医院是一个知识分子云集的地方，都会很重视学历，人家爸妈巴不得自己孩子文凭越高越好，而我考上了重点高中，我爸居然不让我去读！卫军，那我的理想呢？我想当一名医生的理想呢？”

蕊雨瞪着泪眼，无助的看着唐卫军：“卫军，我真的是我爸亲生的吗？”。

“我去和你爸爸说理去。”卫军跑到门口，被正从蕊雨家回来的唐爸唐妈拦住了，唐妈拖回了梗着脖子，冲动得想打架的儿子，一起坐到蕊雨对面。蕊雨忐忑的看着表清凝重的唐爸唐妈。

长久的沉默。

蕊雨听见自己的心在这沉默中碎裂的声音，她知道连唐卫军父母都劝不了的事，那就是既定的事实了。

蕊雨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突然觉得人生怎么可以这样的无望？上帝怎么可以对她这样的不公平，上帝正一件一件的夺走她人生中重要的人和事，先是妈妈，现在是读书的权利。如果妈妈还在，我不会活得这样艰难吧？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如此的失爱于父亲？蕊雨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逼问自己。

唐爸爸看着哭肿了脸的蕊雨说：“你爸爸说想读树德中学可以，但要答应他三个条件。”

听见有转机，蕊雨惊讶地扫了眼卫军，看见他也是一脸的惊喜，便赶紧对唐爸使劲点头：

“什么条件？三个？三十个都没问题”

“别答应得那么快，如果答应了就言出必行，信守诺言！”

蕊雨没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下头。

“1：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和小军一起到后山十公里晨跑，风雨无阻。由小军监督，如果发现两人作弊，视为自动放弃读树德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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