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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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冬戍边关要务】

启禀吾皇万岁及诸位朝堂重臣：

兹逢寒冬凛冽之际，边疆战事频仍，戍边大军与各方游牧异族连番激战已逾数十回合。双方兵马交错，势均力敌，每一场交锋都堪称血火交织，难分轩轾。

近月以来，敌我双方在风雪边陲展开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较量。游牧部落凭借其惯常的疾风骤雨式攻击，屡次对我防线发起挑战。尽管我军将士坚守阵地，奋勇抗击，但受制于恶劣气候条件与敌军强大的机动能力，不幸在多场对决中损失更为惨重。

尤其令人扼腕痛惜者，数度激战之间，我军阵线曾一时疏漏，致使敌寇得以乘虚而入，劫掠部分戍边仓储，囊括了大批粮秣财物，此举无疑加剧了我军前线供给压力，亦动摇了边疆安定基石。

然即使面临困境，我戍边雄师依旧秉持忠诚勇毅之魂，未曾有丝毫退缩，他们在严酷环境中拼死坚守，展现出了我朝军人无畏的意志与坚定的决心。现急需朝廷火速调拨援军以补充兵力，增派粮草以缓解燃眉之急，同时强化边防设施，以防敌军再度犯边。

臣等深感肩头责任重大，恳请陛下及众位阁臣体恤边疆艰辛，速作决策，调度资源，协力共攘外侮，以保家国安康，社稷永固。

以上战况属实，谨此奏报，待得春暖花开之时，我军必将再振雄风，以雷霆之势反击侵略者，扬我国威！

谨奏

战报誊抄一份送到将军府，闽霁翻来覆去地看，终于看出一点端倪：“阿爹，战报不要署名吗？还要有职务，日期。”

她学过各种公文写作，虽然缺少实际操笔的经验，但理论知识掌握得扎实。

这份战报上什么都没有，至「谨奏」俩字便戛然而止，看起来很不正经。

闽将军不痛不痒地说：“这时节刚开打没多久，肯定也没打得多厉害。边关大将不会一开打就请求朝廷派兵增援，那样的话还要脸不要？”

简而言之，谁署名谁丢脸。

闽霁问：“那这封战报从何而来？”

闽将军：“综合大小几十场战役写就呗！毕竟领兵的是大皇子，边关将领和兵部那群老东西都怕有个闪失，及早请求援兵，不管援兵到没到，反正意思到了，倘若将来被追究也能拿出来免责。”

他说着贱兮兮地笑起来：“呵呵，军中这些弯弯绕绕你不懂！以前大皇子身分未明，又在河西，一切生死由安王负责。如今大皇子独自领兵去边关，嗨，将士们看他上战场比看见敌兵更害怕，生怕他磕着碰着的，到时候谁家献祭九族哟？”

闽霁拿起战报抖一抖，冷静地问：“所以，这封战报是假的？”

闽将军皱眉：“也不能这么说……打个比方，开府宴那天可以说是你大闹宁王府，也可以说是宁王设宴请君入瓮，然而偷鸡不成反吃一把屎。”

“反吃一把米？也不是，吃米怎么了？偷鸡，偷米，算了！”

闽霁无奈打断道：“我说这份战报呢！可以写输，也可以写赢，是吗？”

闽将军：“没必要写赢呀！又不需要造势。有机会就可劲儿对朝廷哭穷，装弱，能从朝廷哄到多少援兵和粮饷全靠演技，演技越强，过冬越爽！”

闽霁：“这难道不算谎报军情？”

闽将军：“哪里谎报？你再看看战报，哪有一个数字谎报？”

闽霁无奈地发现：“确实没有，一个有效的伤亡数字都有没，只有‘势均力敌’‘难分轩轾’‘损失惨重’等等。只要不是碾压式完胜，都可以写作‘势均力敌’。被偷一只鸡，一把米，都可以写作‘损失惨重’。”

确实没错呀，哪里谎报？

闽将军贼笑着摇摇头：“大胆一点，被偷一把屎，也可以写作‘损失惨重’。屎，多好的肥料哇！肥料是什么？那是粮食的基础。被偷屎，就等于被偷粮食。”

闽霁气呼呼道：“比文人还会咬文嚼字！”

闽将军：“为什么不呢？文字在军中就是工具，与大刀长枪无异，咬文嚼字就是舞刀弄枪。”

过几天，皇上便召闽霁进宫咬文嚼字。

闽霁一进门，皇上就让中书舍人把小桌子让给她用。

“陛下要升我的官儿？”闽霁兴奋道。

中书舍人，她梦想中的职业！

每天都能看到皇上，大大方方地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还有单独的小桌子和小椅子！

皇上置若罔闻，径自把那封战报拍在桌子上，命令道：“改写一份捷报。”

闽霁弱弱地说：“这是弄虚作假。”

皇上：“哦，你就当是随堂测验。”

闽霁：“考功课？”

皇上：“嗯。”

闽霁：“考文采？”

皇上：“嗯。”

闽霁：……

得，知道了，考一个猜猜皇上想考什么。

【战报·冬戍御边捷报】

致中枢朝堂及天下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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