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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霁说她管不了闽瑰婠,话音刚落就被京兆尹拦着递上一纸状书,正是京城的几家绣坊联合状告闽瑰婠欺行霸市、欺诈交易。
京兆尹干这种事老熟练了,一如当初把闽霁写的状书送给钱侍郎,鬼鬼祟祟中透着坦坦荡荡。
“嘿嘿,我也成只手遮天的黑心肝了!”闽霁得意笑道。
等她看清状书上的内容后笑意即刻消散,急忙扔回去,“尹公还是去将军府卖人情吧!”
卖给太子也行!
反正她管不了闽瑰婠。
闽霁想了想,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还管这些?市署、市令不干活吗?”
京兆尹一一解释道:“这不是闹大了,才移送到京兆府嘛!而且,我一早就去过将军府了,但闽将军说他无暇理会。”
闽霁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嗯,是了,父亲要忙军务,正是千头万绪、焦头烂额的时候,陛下刚刚还任命我为特使参与讨论。忙啊,我们都忙。”
京兆尹苦着一张脸:“那……那下官如何处置?”
他竟然转头询问萧晴。
萧晴手里捧着奏疏不方便,示意京兆尹打开状书给他看一眼,越看越乐:“闽娘子开绣坊做赔本买卖,你愁什么?”
京兆尹伸出食指颤抖地指着状书上的四个字,欺行霸市!
高价垄断货源,低价垄断市场,管她赔不赔本,都是「欺行霸市」!
这让别人怎么做生意?
萧晴仍然无所谓地说道:“你急什么?闽将军能有多少家底?”
京城作为闻名天下的销金窟,光砸钱能霸道多久?
何况将军府没多少钱。
皇上特许闽逸袭爵不降级,也就是说整个永安侯府都由闽逸继承。闽将军分府但不能分家,就是简单的三个人出去自立门户单独过。
纵使侯府再慷慨大方,所能提供的极限也不过是金银珠宝一类财物,最为关键的祖传产业和封赐土地,无论是依律例抑或是情理,均不可能亦不允许转让给将军府。
即便是昔日闽将军凭借赫赫战功所获的赏赐田地,那也是陛下赏赐给侯府的,其归属不可动摇。
总之,将军府没有根基,跟发了一笔横财的暴发户无异。
京兆尹闻此言论愕然呆立,心中暗忖:一个一个说的都是什么醉话?
莫非真要袖手旁观将军府被败完?
偌大的京城,难道只有他一人痛惜将军府的万贯家财?
闽霁欣见萧晴难得与自己观点一致,快乐地调侃京兆尹:“你何必徒增烦恼做个恶人?贫女进绣坊做工致富,百姓也能购得物美价廉的稀罕物,既让你治下的百姓欢喜,又无需花费你的钱财。多大的好事,瞧给你愁的!”
萧晴附和道:“你就应该大大歌颂宣扬,如此活菩萨,京城里每年出一个才好。”
京兆尹:……
闽霁出关第一天,注定不太平。
刚告别京兆尹,又遇到崔牟佳,她看起来就是专门来堵人的。
“好呀,才刚并肩作战,转头就不理人了,连一封信都塞不进去!”崔牟佳先声夺人。
萧晴好整以暇道:“你们都是这般行事风格?”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个道理。
“好化解的。”闽霁故作姿态地甩手跑向崔牟佳,假意抽泣道,“我还以为姐姐也要离我而去,生怕被我拖累呢!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能共享富贵,也能共度患难,将来即便我身陷囹圄,姐姐也会慷慨解囊为我的断头饭加道菜。”
崔牟佳嫌弃地推开她:“行了,你赢了,什么不吉利的话也敢随便说!”
崔牟佳显然要找闽霁说点私房话,热热闹闹的一筐俏皮话说完,仍然不见萧晴有要回避的意思。
崔牟佳无奈,只好当着萧晴的面儿说出计划:“李御史的尸骸已经找到,前几日木棺送回京城。我原想出城抚棺痛哭,但没有你狼狈为奸便不敢胡闹。这几日得空,陪我去吊唁呗!”
萧晴疑惑问道:“你俩当真有情?”
崔牟佳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大笑道:“将军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何止有情?我,李御史的未亡人!”
萧晴惊讶地睁大眼,见过急着嫁人,没见过上赶着嫁死人。转头却见闽霁神色如常,显然一点也不意外。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图什么?可是李御史之死有何蹊跷?”
萧晴不八卦,他就是太惊讶,怎么都想不通。
他觉得就算崔牟佳身上背负一些不好的传言,倒也不必如此自暴自弃。
“明日,明日我陪你去!”闽霁匆匆应下,匆匆带着萧晴离开。
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萧晴傻不隆咚的样子特别让她丢脸。
崔牟佳想要摆脱婚配的麻烦事,这么明显,他怎么不懂?
萧晴觉悟真低。
真让她丢脸。
可是,萧晴觉悟低关她什么事?
她是太子伴读,又不必对大皇子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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