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拾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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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镇，废弃楼房外。

张天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向里眺望。

这间房屋半侧倒塌，二层的布局暴露在阳光下。桌上摆着一台厚重的终端机，几个文件柜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通往一层的入口因为碎石堆积变得狭小无比。

张天取下背包，拿出笔记。

“理发师珍的委托，寻找《酷发型》，委托赏金每本5瓶盖。”

“发现地位于五金镇西边100米的废弃建筑群，一楼办公室。”

废弃建筑群一共由5栋相邻的矮楼组成，张天已经检查了其中4间房，眼前正是这最后一栋。

这里的一楼入口几乎快被碎石全部掩盖，缺少光照，很适合尸鬼栖身。

张天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检查，以确保自身安全。

他收好笔记，捡起脚边的碎石，拿在手里掂量片刻后，瞄准着一楼的入口丢了进去。

随着清脆的当啷声，碎石不偏不倚砸在了一楼的地板上，滚动数秒后停了下来。

没有听见尸鬼的动静。

张天抱着怀疑的态度，踩着碎石走到一楼的入口处，朝里看去才发现，房间里之所以漆黑，是因为一楼的窗户全被木板封住，仅靠入口处的阳光照亮。

可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见数排杂乱摆放的空货架。

货架区向来是藏身的好地方。

为了看得更清楚，张天再凑得近些，不料一股凉风夹杂着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因为霉菌有些不适。

揉揉眼睛适应后迅速扫视一圈，发现正对入口的角落有一个关着门的房间。

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办公室”三个字。

张天从包里拿出一小块镜子，缓缓从入口处推了进去。

透过镜子，他隐隐看见入口的左边是一个破损严重的吧台，吧台上放着一个收银机，而地上只有一些树叶和碎纸。

没有发现尸鬼存在的痕迹，张天又看向了货架区。

一不做二不休，他再找来一些碎石，用力朝着货架区的过道丢去，砰砰的清脆声不断，将每个过道都照顾到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安全。

张天一咬牙，躬下身子跳了进去，落地后迅速转移至吧台后方。

没有阳光，破旧的房间里湿气更重，一股凉意侵袭着张天，空气里满是难闻的霉味，他控制呼吸的频率，以减少霉对肺部的损伤。

可是没有呼吸过滤面罩，这里不能久留，必须速战速决。

在行动前，张天本来计划先将吧台搜刮一番，可惜这里似乎被清理过，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留下。

他只能离开吧台，沿着货架区小跑来到办公室门前，将耳朵轻轻贴上去，同时轻轻叩击房门。

咚咚咚。

就在他眯上眼睛细细聆听时，房门在敲击产生的推力下，发出嘎吱一声。

张天立即拉住把手，却还是让门开了一个小缝。透过缝隙看去，一具白骨正对着房门瘫坐在沙发上。

白骨阴森，但这对于从出生就在废土世界的张天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此刻他更在意的是靠近大门的位置的茶几上，赫然放着那本封面艺术夸张的《酷发型》。

张天面露喜色，赶紧拿出镜子，确认房间安全后立即松开了把手。

“搞定。”

将书装进背包，张天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办公室也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其实也不奇怪，在废土上，拾荒者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换取瓶盖。

有的会选择拆卸可回收的零件，有的会选择扫楼捡垃圾，还有的就会像张天这样，通过回收站接取委托。

像这间楼房，大概率是那些扫楼的拾荒者来过。

既然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张天离开办公室，从进来时的入口翻了出去。

出来的一瞬间，阳光刺眼，一股暖流洗刷掉张天身上的寒意。

站在阳光下，他终于不用压抑呼吸，正贪婪地抢夺空气。

真有种向死而生的感觉。

按战前世界人们的说法，“向死而生”说的是一种生活态度，用一种不避讳死亡的态度来生活。

即便死亡来临也毫无遗憾，不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