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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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们碰面，那对她的计划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一旦他们一琢磨，打破了信息差，她的意图很有可能就会被推算出来。

下巴被紧紧捏住，西娅被迫仰着头看他。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海神的语气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看似无波也无浪，但或许下一秒就会掀起海啸。

“那倒是不至于。”由于下巴被捏住，导致说出来的话也有一些变形。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下巴上的桎梏终于是消失了，西娅心想，虽然现在惹恼了特莱顿，但好歹也能够暂时离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谁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去。

可是那松开的手却又转移到了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整个人往下按，

首先是脖子没入了水面，紧接着是下巴，最后整个头都淹没在这浴缸的水面之下。

这是恼羞成怒，要把她淹死吗？

西娅没有第一时间就挣扎，而是先静观其变。

然后她感受到那水面又有什么东西没入进来，是特莱顿那一张雕塑般的脸。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周围不再是那狭窄的浴缸，而是无尽的海水。

氧气在慢慢耗尽。

特莱顿的脸庞越来越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时，西娅微微侧开了脸，特莱顿停住了继续前进的动作。

“你想被淹死吗？”

明明是在水里，但是却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开口讲话，甚至带着些咬牙切齿。

水中，无疑是他的主场。

西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圈住了，被一条鱼尾。

特莱顿又在她面前变成了人鱼的形态。

而且似乎越圈越紧，特莱顿原本微凉的身体，此时温度似乎也在逐渐攀升。

“你………”西娅推了推他，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个音节，结果发现自己好像能说话。

或许是特莱顿在水下开了类似于之前黑暗神的避雨魔法一样的东西，所以他们虽然是在水中，即便她是人类而不是人鱼，或许也可以说话也可以呼吸。

西娅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果然可以正常呼吸，并没有呛水。

所以刚刚特莱顿的靠近只是虚张声势的试探。

“你有没有听过………人鱼的歌声？”

面前的海神似乎又变回了上一次在浴缸时的那副模样，眼神带着几分迷离，但却又有着前所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

人鱼的歌声………

西娅曾经在童话故事中听过，说是人鱼会在求偶的时候歌唱，通过这个方式来吸引异性。据说这歌声十分的曼妙动听，听了就会沉醉其中，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你是要使出杀手锏了吗？”

西娅虽然心里也有一点慌，虽然之前抵抗住了海神的攻势，但如果是杀手锏一般的存在，她也不好说，所以现在她得尽可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地证明自己呢，靠神力的作用蛊惑并没有任何意义，这并不能让你获得真爱，当然，如果你只是享受这种征服的过程，那我只能说你有点太无聊了。”

海边那些靠天吃饭的渔民们生计越来越差，这些他明明也生活在那个城镇里，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在做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西娅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但是在这被水包裹着的环境里，听的又并不真切，就好像是错觉。

“我也只能做些无聊的事情了………”

西娅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她从没有见过的来自神明的气场，无尽悠远中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颓靡，无可奈何的颓靡。

然而他后面又话头一转，仿佛刚刚的那一丝流露出来的气质不过是错觉，就和那声听不真切的叹息一样。

“不过，”特莱顿的眼神又恢复了刚刚的执拗，“现在对我来说，你并不属于无聊的事情。”

西娅就这么看着他的嘴唇在动，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不，他已经开始歌唱了。

西娅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这歌声和她以往听过的所有都不同，不是他们寻常交流时用的文字，这或许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一种虽然她听不懂在说什么，但似乎能听懂话中意味的语言。

她听到了悠远而沧桑，仿佛跨越了整个时间，她听到了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就像是他逐渐加速的心跳和不断上升的体温，或许，还有很多别的什么她听不懂的东西。

她沉醉其中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西娅觉得自己并没有动情，也就是并没有被人鱼的歌声所蛊惑，但她却觉得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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