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发现

蝉鸣阵阵，柳枝扶风，那点子阳光撒进来有些酷暑的影子。

苏青甚是恼怒古代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是在捂痱子吗？最可恶地是，她胸口还有一块厚厚的纱布，又热，又闷。

推了窗户，有点子凉风吹进来。

“莲公子！莲公子！哎，别等什么武亭候，看看我们呐！”才消停一会，又闹起来了。

苏青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打起扇来。

武亭候久战未归，三月已过，当初匆匆离去，也只说了句，盛夏当归，付了足足半年的费用。

可惜，本应归的人未来，就惹人寻味了。按捺不住的人又有所动静了。

她瞧着，过不了多久，楼子里的那只知金钱为何物的鸨公又得拉起莲公子的皮条了。

“青儿……”青纱帐里本来昏昏欲睡的人也将醒来，苏青捡起青纱帐的勾子，从旁边铜盆里绞了一帕子递给莲，凉凉的帕子擦脸别提多舒服了。

“夏日倦怠，今天该写的字也忘了写，着实该打。”莲公子打了哈欠，随手取了一件薄衫披上。

“青儿，你快瞧瞧，我这字可有几分你那字的神韵？”

苏青定睛瞧去，一瞧真是吓了一跳，不得了，真是个天才，想她学了十几年的功夫，竟然被他短短几个月内学了个七八分。

“公子聪慧，如今已初步成形了，假以时日定能比我写得更好。”苏青原以为这公子想学瘦金体是好玩来着，没想到天赋异禀。

“嗯。”莲笑意淡了，来日？“把这张挂起来吧，我觉得尚可。”

苏青也摸不透莲本来兴致高涨，为何一下子低落，变得如此之快。

“你每日的功课可不许偷懒。”莲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道。

“哎，公子放心。”苏青满口答应，本来苏青是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的，这个朝代她从未听说过，名曰大魏国，字体瞧着有些熟悉像是介于繁体和篆体之间，可是她充其量认识个繁体，至于秦篆之类的她确实不懂。

昔日，她拿着那些书，真是像看天书一样。不得不开始从头学起。

莲公子也乐于分心给她，教她识字，还笑话她，是个怪胎，字写得好，却不识字。

她辩说，学习时间太短，只来的及学好写字，师傅就没了，抛下她一人，成了乞丐，流浪漂泊。

随口编造的说法，漏洞百出，不过存在即合理嘛，她活生生一人，难不成还能作假吗？

只是难得见那平时多疑的莲公子没有揪住她不放，反而看着她有一丝的怜惜，片刻的神伤。

毫无疑问莲公子的故事怕是不比她少，可是从前毕竟是从前了，她很少去回想曾经的日子，偶尔想起，竟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吧。

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清醒是穿肠毒药。

……

晚风送来一丝清凉，苏青打扇的动作停下来了，侧坐在床榻边，端详着莲熟睡的样子，睡着的他有些不安稳，抓着她的手，手心在冒冷汗。

“娘……娘”呢喃一声。

苏青又定定瞧了一眼莲，最终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轻轻回握了握他的手，拉起有些下滑的薄被。

另一只空的手将莲的手拾起来贴在自己脸上，她记得曾经有个朋友睡觉的时候喜欢用手摸着别人的脸才能睡得安稳。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分道理，只是觉得这个夏夜竟有些凉呐，想依偎着什么才好。

眼皮沉重，夏夜好眠，伏在床榻边，苏青竟也睡了一宿。

……

暖意融融，莲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难得没有噩梦的一个晚上，甚至……他隐约觉得自己大概做了个美梦。

动了动手，那触感是软乎乎，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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