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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欢她的，一直都喜欢！
前世，是国仇家恨叫他一叶障目，以为那些对她的心疼和不忍都是因为愧疚。
可若如果只有愧疚，为何他会因她的死，第一次与翊帝争执？又为何会在登基后始终孤身一人？
其实，一切早有迹可循。
只是他太蠢，直到现在才看明白自己的心。
掩埋已久的情感终于得到释放宣泄，便一发不可收拾。
程子秋急切地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希望对方也能如他一般....
喜欢他。
他目光深沉又灼烈地看着姜芷，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倾诉忠肠。
可大概是因为太过重要，他又担心自己的急切会吓到对方，只能小心翼翼重复一遍，“臣心悦六公主殿下！”
姜芷怔愣。原本她那样说只是为了嘲讽对方，不想竟真从程子秋口中听到他说喜欢自己。
姜芷觉得实在好笑。
前世，她做尽一切，却由始至终未曾从程子秋口中听见过半句喜欢她。
想不到重来一次，她曾经渴望期盼的一句话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
可这次，她却不想要了！
姜芷嗤笑，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鄙夷，“程世子是在同本公主说笑吧？“
程子秋僵住，又急道：“不！不是说笑！我所言句句肺腑，天地可鉴。”
姜芷面色冷了下来，转身就要走，“程世子今日这番话本公主就当没听过。”
“我说了，你也听了。”程子秋将对方拦住。他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执着地看着姜芷，道：“我的心意....”
“闭嘴！”姜芷厉声打断。
声音里的厌恶让程子秋一怔，随后便是胸口喘不上气的闷疼。
姜芷眯起眼着他，道：“本公主曾经告诉过你，人，贵在自知。程世子若是以为救过我一次，便可叫本公主对你倾心相待，那世子就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
“不！我不是要你感谢我。”姜芷对他的冰冷态度，无异于当胸一剑，让程子秋无比慌乱，“我是真心喜欢....”
“够了！”姜芷再次打断，声音比刚才更是冷冽。
此刻，她厌恶程子秋到了极点。
曾经她以为是她自己蠢，上赶着送上门，才叫程子秋利用欺骗。
可这一世，她处处提防远离，从未给过程子秋半点儿好颜色，可他却为了再次利用她，靠近她，不惜出卖自己，主动撩拨。
这简直比上一世更加龌龊，更叫人不耻！
“本公主没有闲功夫，也没有心思听你这些废话。”姜芷压下胸口的恶心，“我奉劝程世子一句，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以免图叫人笑话。”
程子秋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个干干净净。
笑话？
他下定决心，将一颗真心捧到心爱之人的面前，却在对方眼里成了笑话？
程子秋忽然想，前世她不顾身份，屈尊降贵跟在他后头的时候，也有人笑话她吗？
原来，被喜欢的人忽略，嘲讽，是那么难受。
程子秋愣愣站在原地。明明六月里的阳光最是明媚温暖，可此刻照在身上只叫他觉得无比寒冷，仿佛身处腊月寒冬，连四肢都不可遏止地颤抖。
脑袋里空白一片，徒留姜芷最后的声音。
“若世子还这般不知身份，纠缠不休，本公主必定会去找父皇，叫你再也无法踏出质馆一步！”
程子秋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的质馆，灵魂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抽走，浑浑噩噩，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姜芷那些冷漠又残忍的话。
一到质馆，津言见主子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惊了。几次三番想要询问发生何事，可程子秋只是垂眸呆坐着，整个人没有一点儿活人该有的生气。
津言无奈一叹，把话转入正题，“查到宋衡妹妹宋书书的消息了。”
听到这个，程子秋终于有了反应，眼底的神色也从灰败逐渐转为赤红。
宋衡！又是宋衡！
刚才姜芷并没有回答是否喜欢宋衡，是默认吗？
这一世，姜芷真的喜欢上了旁人？还把原本送他的花灯送给了旁人！
不！他不能让姜芷喜欢其他人，他不接受！
想到这里，程子秋紧握的拳头几乎快要把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
“区区宋衡，也敢跟我抢！”程子秋咬牙切齿道，嘴角却挂上了一抹与其话语截然不同的笑意，“告诉青雾，是时候下手了！”
津言闻言看向主子。只见程子秋此时猩红的双目犹如地府噬血厉鬼，邪魅里带着骇人的疯狂。
津言不由心底发寒，身子也微不可见抖了下，连忙领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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