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书7. 初次会面，小可怜还挺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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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尘埃烟雾，那人似乎觉察到楚涵的戒备，嗤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喜欢杀人？定住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啊！饭钱就拿这只妖怪抵了！它现在毫无招架之力，是杀是放，由你们决定！”黑影缓缓举高双手，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自己毫无杀心。
所有人沉默了。
为了防止刺激到这家伙，都没敢吱声，那鼠妖叫金钱鼠，是老板养来招财的。平时与寻常鼠类大小，经常跑出牢笼到处乱窜，在黎川水的净化下它已消除了妖性，从未伤人，所有人都不怕它。因有招财的说法，很多人以养它为荣。所以，打了他，非但不能抵饭资，反而欠下金钱鼠的伤药费，还有破坏客栈的修缮费用。
“你这话我会如实禀告老板。少侠降妖的神通实在令在下佩服，在下想和少侠交个朋友，如不嫌弃，可否到寒舍把酒言欢呢？”楚涵慢慢起身，双手抱拳，对着黑影行礼。
独自引出祸害这份气魄实在感人，食客们跪着向楚涵投以感激的目光。
黑影顿了下，探询道:“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骗。你给我说实话，我到底……做的对不对？”
呼。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命全捏在黑影的手心里。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博，假如说实话，会不会刺激到这个初出家门的修仙少侠的心灵，从而迫使他狂性大发，假如不说实话吧，他会不会一不高兴，又大杀四方。
虽然身份卑微，但在此刻，他们以这样的方式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时时刻刻命悬一线，这实在是太刺激了！但是刺激的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一旦有人出声，就得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没有人能撑起这样的重量，他们把选择的决定权交托在楚涵身上。
楚涵不自觉按住桌角，一遍遍回想黑影说话的细节，推测着他可能想听到的答案。
尘雾散去，墨色的发尾飘出尘烟，整个人仍隐身在重重烟幕之后。
“就一个简单的回答需要想这么久吗？”
他的脚步轻盈缓慢，一步步走向楚涵，黑影的逼问和他的脚步声那样的慢，慢得清晰，犹如水滴落在脑门，一滴接着一滴，冰凉且具有穿透力，逼得人发疯。
楚涵捏紧拳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豁出去道:“我不认为阁下有错，阁下侠肝义胆，一般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阁下却不怕麻烦，敢于出面解决，鼠妖潜藏客栈，如若不除，那必定祸及所有，怎会有错呢？假如有错，在下既然是阁下的仰慕者，就该阁下承担所有。”
楚涵双目无光，他说过无数谎话，头一次说得这么肉麻到令人发指。假如这个人再叨叨，大家就只好一起同归于尽，他实在尽力了。
“……”
“……”
“……”
啪，他打起一个响指，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所有人都觉得黑影是被楚涵肉麻的话激跑的，好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楚涵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客栈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交待食客别说出去的，当把欠下的饭钱交到十五岁的小二手中时，小二激动到热泪盈眶，显然小二还处于年少无知的阶段，并不觉得他的话羞耻。
他不禁回忆起五年前那个愚蠢的自己。五年前，在柳如霜面前干过无数蠢事，犯了所有白痴少年犯过的蠢，柳如霜那时就是一边正经地附和他说话，一边在背地里取笑他。
当时他还不服气，现在想想，真恨不得钻进地缝。
那时，她和柳如霜的相处就像……正常人家的母子一般。
不，楚涵拍了拍脑袋，把脑子里的比较拍出去，娘是独一无二的娘，不该拿出来比较。
暮色四合，人影稀疏，斜阳拉长他的影子，条条巷道，大同小异，他好似穿梭在一个怪物肚里的肠道里。
忽然他感到一阵胃痛，长期饱一顿饥一顿，用饭不规律，加之今日大喜大悲，情绪起伏过大，甚至出现了幻觉，身体吃不消，胃痛如刀绞，痛得他冒眼冒金星。
他蹲在墙边，深深呼吸，静待疼痛过去。
“呵呵，果然是你。”晚风吹拂一缕发尾，黑发如波浪扑进他的眼里。
微凉的笑有探询的意味，并未散发杀气。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模模糊糊间，他看到那双印着白鹤纹的黑靴，以及靴子背后拖着的时断时续的影子，正常情况下，人和影子是相连的，而他的影子却会在脚底跳动，像一滩有生命的液体，黏稠得恶心。
这人是鬼？还是……魔？
楚涵曾遇到过鬼，那些鬼一旦曝在阳光下，就会灰飞烟灭，那就是魔。
他听人说过，一百年前，魔尊率领魔族入侵人界，被灵越君引雷劈成四魂。
分别是白魂、青魂、红魂、黑魂。瞧这人通体玄黑，那就是黑魂。青魂被轩辕派所捕，红魂则放大人们的欲望，百年间因蛰伏在后宫娘娘或臣子身边，扰乱朝纲，被仙灵教镇压，杀伤力最大的白魂自从被青癸削弱后则藏匿人间，正道人士寻觅百年从未寻到一丝踪迹。
黑魂最嚣张也率性，时常挑衅三大门派，但他除了打架，从未杀人，口碑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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